吳海斌
一些心情騎著秋風遠走
接近心靈深處的音樂響起 古箏上的塞外
和大片的胡楊 藍得流淚的天空
讓我眼前一陣快感的斑斕之秋
這個時候我最怕聽弦上彈撥起柔弱秋水
灰色的天空剝出一瓣高照的秋陽
妖冶的樹葉離開一排排樹的魚刺
還有鳥叫 在漸緊的秋風里啾啁的鳥
在小橋下面倒映的小橋 在歌謠里唱起的歌謠
天邊逐漸消瘦的彎月 全部騎著秋風遠走
寒冷的秋風驅走妖冶的花朵和一只可愛的蝶
我所鐘愛的身姿只給我留下一些卑微的靈魂
和影子一樣傾斜的巨大的孤獨
柔軟地顛覆銅鏡
女人獨自坐在清晨 坐在一面銅鏡面前
每天離開墮落的床 朝前邁出艱難的步履
浮現的光影輕而易舉地占據銅鏡的深處
鏤空的寶座消失 巨大的宮殿隱伏
模糊的影像咬噬這面銅鏡 妖冶的女人
衣著華麗 面如凝脂 長發芳香
朱紅的雙唇 隱藏的乳房
把夜晚的歡情如此輕描淡寫如此遮遮掩掩
龐大的軍隊 廝殺的戰馬
在女人的輕顰里在女人的嗔怪里南來北往
薩羅的120天
慘遭屠殺 被肢解 被奸污的少年
電影膠片復活情節 和意大利的建筑
在這個下午在我的目光里
一次又一次被殺死或者摧毀
邪念 欲望 變態 恐怖 嚎叫 死亡
強壓下的一種失重 黃昏中的一段落日
性感女人的口紅和長裙 銅琴演奏的片斷
薩羅的120天記錄下荒誕的白天和夜晚
我要成為逼近意大利的一名膽小的殺手
復仇的火焰燒毀充滿罪孽的堡壘
用一柄利劍穿透淫蕩的喉結和墮落的女人
要用整晚的時間清點武裝者的尸骸
一些不貞的草葉 恣意的花片
一次一次擦拭精斑的柔軟紙團
痙孿的月亮 薄薄的一次偷歡
快感來臨的嘶喊
永遠無法寬恕的罪惡
讓結實而有彈性的肉體將它們捆綁
薩羅的120天放縱的情欲
少年和少女蒙受的恥辱
我刻意用力捏碎離開嘴唇的高腳酒杯
或者輕輕合上潘多拉的盒子
用惟一剩下的憐愛
摟緊懸崖邊上搖搖欲墜的腰身和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