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掉紐扣之后

聽　海

天空下的城市被月光籠罩上一片銀白。我推開臥室的門，走近妻，只見妻的臉因為熟睡而潮紅，脖頸上那條用紅色絲線串起的扣子輕輕從妻睡衣里滑落出來，隨著她的呼吸起伏。這粒扣子對于我來說記憶是深刻的。

一個星期天，我在家休息，妻嚷著讓我陪她去購物。我不喜歡購物，因為不太習慣女人在商場里逛來逛去，卻在最后總是空手而回，浪費的時間不如在家好好地睡上一覺，或是看看電視、書什么的。妻來了個下馬威：“不去是吧，可以，今天晚上的球賽……”我擋住了妻欲說下去的話：“我去，但你要明確地告訴我要去買什么，真的不想去逛啊。”妻答應了。

進了商場，妻拉著我直奔睡衣柜臺，她指著一件粉色的睡衣說：“怎么樣，漂亮嗎？”我看過去，這是一件繡花的淡粉色絲綢睡衣，整齊的一排象牙白紐扣像一個個天使睡在那里，成了睡衣的亮點，我心里暗暗佩服妻的眼光，可嘴巴還是不依不饒地貼近妻的耳朵，小聲地賴皮，“這么多扣子，晚上多難脫啊”，妻用小粉拳捶我的同時也悄聲告訴我“這么多扣子其實都是假的，只有胸前的那顆是真的。”

妻洗澡換上新睡衣，濕漉漉的頭發落在那排紐扣上。扣子，一顆，暗笑著，我拉妻入懷，卻不巧拉住了妻的袖口，隨著“嘣，啪”的兩個聲響，惟一的一粒扣子被我不小心拉扯掉了，落在地上，我翻身下床去尋，卻不見了蹤影。再看妻，她正兩個眼睛盯著我，眼神里沒有嗔怪，反而都是柔情。睡衣沒有了紐扣的鏈接，妻的胸若隱若現地呈現在我眼前，惹得我渾身躁熱，我像孩子一樣摟著妻小聲說，“我不是故意的。”妻捏著我的鼻子，“還說不是故意的，我看是你早有預謀的”，“還說，還說”我上前壓住妻，用帶著欲火的眼睛看這個陪了我三年，還要陪我終生的女人。

妻閉上了眼睛，她的胸也和著呼吸上下起伏著，在我身下像個“睡”美人。我把唇貼上去，卻遇著妻小嘴緊閉，我知道妻又跟我玩起了把戲，讓我失去了唇齒相碰的機會，我不得不去撓妻的腋窩，伴著妻咯咯地笑和身體左右地擺動，我的舌和她的齒有了糾纏的機會，我開始尋找另一半的柔軟，柔軟被我找到了，只是那柔軟不服輸的和我較著勁，我和妻展開了唇舌之戰。

妻緊緊地抱著我，讓我的手只能慢慢地游走在妻身體的左右處，睡衣已經被我輕輕褪掉，我能輕微地感應到妻子的身體在發顫，心撲通撲通的，讓我想到了我們的第一次，想到了我們的緊張和妻羞紅的臉，還有那因快感帶來的熟悉，我的欲望被徹底挑了起來，輕輕的，輕輕的……

兩個身體纏綿交織在一起，夜又恢復了寧靜，只有那窗外的蟲鳴和我們的急促呼吸，在低聲合唱著，我知道今夜將有浪漫發生，果真，睡衣成了前戲，紐扣唱了主角。

轉天，妻掃地的時候發現了躺在床下的那粒紐扣，那粒紐扣像一顆珍珠透著白發著光，她撿起來，找根絲線串起，就這樣把這粒紐扣掛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對于我們來說，這粒用紅絲線串起的紐扣，雖然比不上鉆鏈那樣華貴，但紐扣里藏著的深深的愛戀卻是鉆石也無法比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