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的“藝術乞丐”

山　風

走了一趟歐洲，便有了許多發現，其中之一就是乞丐的狡猾。西方發達不言而喻，但西方絕非天堂，窮人也不少。

半個月轉了九個國家幾十個城市，總共見了三個乞丐。一個是在法國首都巴黎的凱旋門下的臺階上，那是個面色蒼白的歐洲少女，面前放著一個塑料杯子，里面臥著幾枚硬幣。她仰著腦袋坐在臺階上，面向游人作出一副可憐相。這種赤裸裸的討要，和東方乞丐沒有差別，惟一不同的是她一聲不吭，僅用目光乞求憐憫。

第二個和第三個分別是在比利時的首都布魯塞爾的街頭和意大利的著名水城威尼斯的小巷。他們共同的特點是沒有了赤裸裸，而是把自己包裝起來，變成了“藝術乞丐”。布魯塞爾的乞丐，從頭到腳還有衣服全涂成了石灰色，左手拄著一根長長的白色手杖，站在商店一側的小臺階上，右手伸著一動不動，猛一看就是一座雕塑。當你走到跟前時，他才擠眼弄鼻發聲打噴嚏，先是嚇人一跳，后是感到可笑。他的腳下放著盛錢的杯子，腳后還有礦泉水瓶，和其握手、合影都是要付費的。我就看見他死揪著一位和他合了影的女士不放，直到對方付了錢才松手。

威尼斯的乞丐就更像雕塑了，開始就騙了我。他選擇的地點不是熱鬧的商店，而是冷清的小巷墻壁，把自己裝到一個酷似大理石的高底座木箱中，手臂也縮了進去，上身和面部雪白，一臉正經，紋絲不動，活活一個半身石膏像。當時我還多看了兩眼，心想這是哪位名人的造型?直到瞧見一個外國女孩跑上去，那“塑像”突然微笑著和女孩親近時我才恍然大悟，又上當了。

外國人的幽默和滑稽是人所共知的，但連乞丐也賦予了藝術色彩卻讓人意想不到。當然，這絕不是為了好玩，引人注目、逗人一樂，是便于乞討。這些“藝術乞丐”的收入自然要比那些赤裸裸的討要來得豐厚，而且形式含蓄另類，不但不討人嫌還出彩。真聰明啊!

（王先鋒摘自《洛陽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