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中學的班主任打來電話,說朱市長過幾天要到學校來,問我能不能把同學召集一下,搞一次校友會。
朱市長是我中學時的同班同學,大學畢業后,分配在省級機關工作,現在是南方某市的副市長,由于工作關系,平常很少回家。
在班主任的示意下,我叫了幾位有頭有臉的同學,通過分頭聯系,全班的52位同學在分別了20年之后,第一次有了明確的下落。
我把電話打給班主任,說,通過三天的聯系,有12位同學給予了明確的答復,到時參加聚會;有32位同學待定,也就是說,若到時不在外地開會、學習或出差,保證參加。
班主任回話,說,加上3位老校長和10位任課教師,你按40人安排,規格盡量高一點。
按照班主任的要求,我把聚會的地點安排在市迎賓館里,宴席的規格按這家賓館的最高標準執行。為了避開公務、聚會的時間,經再三斟酌,定在周六的下午三點半。
約定的時間到了,四桌豐盛的宴席也已擺好。朱市長在班主任和一位老校長的陪同下,首先到達。前天晚上從外地趕來的4位同學從樓上下來,陪他們在休息室里聊天敘舊。我及兩位同學在賓館門口負責迎候其他的同學。
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我們除了迎來6位明確答復來參加聚會的同學,和一位事前沒有通知到本人的同學之外,再沒見到一個同學的蹤影。相反,我們的手機倒忙得不亦樂乎!一個同學說,實在抱歉,正在外地出差;一個同學說,領導的老娘死了,關鍵時候,讓同學們諒解;一個說,孩子發燒41度,實在沒有辦法;還有的說,正在開會,一結束就去;更有同學說,你們先進行,我這邊處理完手頭的事,馬上就去。
從下午三點半一直等到晚上八點,實在不能再等了,一桌半人在“都忙!都忙!”的感嘆聲中舉杯開宴。
宴會結束了,那位事前沒有通知到本人,而前來赴宴的同學拉住我的袖子,說,為什么不早點說清楚,早知道是你們這些頭頭腦腦的聚會,我們就知趣點了。這時,我才發現,那些沒有混出點名堂的同學,一個都沒有來。
這件事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有時偶爾碰到過去的同學,他們總要向我解釋那次沒能去參加聚會的原因。理由都大同小異,但真正的原因,我知道,只是沒有一個人有勇氣說出口。
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的人,一旦拉開距離,前者就會給后者制造出沮喪和自卑。當前者重新出現在后者面前時,他已不再是戰友,而是“告發者”,他告發了后者的無能和弱小。
在這個世界上,成功者有時是不受歡迎的。
(李小光薦自《今天創業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