吮吸拇指的人（組詩）

來的路上……

來的路上，

甚至爺爺也可以不是我爺爺。

如果爺爺不是我爺爺，

我就是我自己的爺爺。

去的路上，

甚至女兒也可以不是我女兒。

如果女兒不是我女兒，

我就是我自己的女兒。

?穴今天的大黑山，

昨天一樣黑。

停住苦苦的哀求，回過頭來

我是我自己的大黑山了?雪

我生，在我自己的大黑山上生。

我死，在我自己的大黑山上死。

我，有……

我有一只鳥。

叫它太陽，怕它熱死。

叫它月亮，怕它冷死。

叫它中國，怕它累死。

看看天，看看地，

摸摸腦門，拍拍大腿：我，

把它變成了一只雞。

雞是論斤賣的東西，

根本不需要名字。

啊，世界，請聽我回答：我，

有——一——只——雞。

吮吸拇指的人

沒有父親不是理由，我知道。

沒有父親可以拿大黑山當父親，我知道。

我還知道如果大黑山不答應，

可以請蘇尼替我燒一條白毛狗，

臭死它。

沒有母親不是理由，我知道。

沒有母親可以拿呷拉河當母親，我知道。

我還知道如果呷拉河不答應，

可以請畢摩替我宰一只紅公雞，

用雞血廢了它。可是，

我就是改不掉，

吮吸拇指的習慣。

其實我知道……

其實我知道我已經有多臟。

其實我早就懷疑住在我的血液

和骨頭里的舊日英雄們

做好了提前撤離的準備。

所以，我一直在找人。

我要找一些比我更臟的人。

找來悄悄指給他們看，

輕輕罵給他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