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文章將抗日愛國將領蕭振瀛將軍寫成“親日派政客”,可能由于1933年后日軍勢力侵入華北,駐守華北的二十九軍軍長宋哲元、總參議蕭振瀛與日軍外交周旋,當時親日派汪精衛、黃郛手下也對蕭將軍進行造謠、誣蔑。現在,有些作者便以訛傳訛,顛倒了黑白,混淆了是非。值此,抗日戰爭勝利60周年之際,有必要著文以匡謬誤,以慰將軍忠魂,以告國人。
蕭振瀛(1890—1947),字仙閣,生于清光緒十六年五月二日,吉林省扶余縣人,祖籍山東文登縣。父親務農,家境貧寒,族人資助,得以半工半讀求學,1912年就讀于吉林省法政專門學校。干過農活,當過工人,做過職員。目睹國事日非,憤然棄讀,投筆從戎。1916年從張作霖奉軍,任軍法官、參謀、營長、團長等職。1920年蕭擔任吉林省田賦管理局局長,力倡開荒,發展農業,因其勤墾經營,成績卓著,全省糧食產量大增。1922年,被選為北洋政府國會眾議院議員,與馮玉祥西北軍第八混成旅旅長李鳴錘結識并成為至交。因深感奉系軍閥腐敗統治,說過“那幫人真是頑固,太腐敗”,在吉林省城組織“民治促進會”宣傳民生、民族、民權“三民主義”,指責時政,被省長王樹翰扣押,經東北元老莫德惠、劉哲力保得以離去返京,而受李鳴鐘之邀前往綏遠,在久已仰慕的紀律嚴明、艱苦奮斗的西北軍政中任職。當時,李鳴鐘曾說,西北軍太苦,怕他生活上受不了。蕭說:“中國太苦了,我們吃苦才能救國救民,從這一點,愿入西北軍。”笑問:“西北軍許不許喝茶?”李說:“不許抽煙、喝酒,但茶是可以喝的。”蕭說,他是茶也不喝的。
1924年秋,蕭出任西北督統府咨議兼臨河縣長、包(頭)臨(河)道尹兼五原縣長。任內,組織民眾興修河套水利,移民墾殖,糧油豐產。馮玉祥西北軍自直奉之戰南口敗退,有河套糧食保障,穩定了軍心。蕭長于東北,熟悉蘇俄情況,被馮委為談判代表赴蘇俄接洽軍援,圓滿完成任務,受到馮玉祥、宋哲元等的器重。1926年在北伐勝利進軍影響下,馮玉祥重整被直、奉軍和閻錫山打垮的國民軍,于9月17日誓師五原,宣布國民軍脫離北洋政府參加國民革命軍北伐。11月下旬,從甘肅入陜西占領全省,進入河南。宋哲元任第九方面軍總司令兼陜西省主席,蕭為西安市市長。蕭在規劃西安新市區時,注意保留古都遺址,大力開展賑災救濟。
1927年,北伐軍總司令蔣介石發動“四·一二”政變,馮玉祥參加6月10日、19日鄭州、徐州會議后,在西安等地舉行反共清黨,僅西安一地3千余進步青年被捕。當時一片白色恐怖,蕭卻公然說:“我們每天都喊救國救民,今天這樣的濫殺無辜,就是軍閥。”他一生不抽煙、不喝酒、不賭錢、不近女色,喜好騎馬、打槍、運動,早4時起床、晚10時入睡,惟一消遣是喜歡吹笛簫,近來更是笛簫鳴鳴了。幾日思索,這天終日不出西安市府,晚上也不回家,在軍法處繞室竟夜。天將亮,他喊來衛隊長蘇占元,命令立即去監獄放人。蘇問:“放哪些人?”他說:“16歲以下都放。”蘇剛出門,他追著說:“18歲以下都放。”蘇走出幾步,他又追出門:“20歲以下都放!青年人愛國,何罪之有?”此舉受到軍政里進步人士贊賞,也遭到韓復榘等人攻擊,并到馮玉祥處撥弄是非。馮盛怒之下令處決蕭。宋哲元聯絡張自忠、馮治安等拒不執行命令保蕭,又請西北軍元老聞承烈出面說情,此事方了。但蕭已不再為馮信任將其調離西安市,改任第二集團軍總參謀。從此,一身正義感的將軍與馮玉祥終生不和,不求其全。
民國十九年(1930),蔣(介石)、馮(玉祥)、閻(錫山)中原大戰,閻、馮潰敗,馮軍張自忠、馮治安、趙登禹、劉汝明等部何去何從當在計議。這時,蕭聯絡張、馮爭取起義,爭取蔣介石收編,時張擁兵5千,對擁宋有異議。蕭說:“都是患難弟兄,你等改聽我的,我擁宋,都是兄弟之義!”去約趙,張說:“干不干由大哥你定,能報國,當營長、團長都行。”于是與張、馮、趙、李(文田)、何(基灃)、張(維藩)連同宋、蕭合稱八大將共同議定編成一個軍,宋為軍長,張、馮為師長,趙等為旅長,起義并在晉整訓待向中央報準。到銀號貸款作為去南京的路費。到南京先行謁見陜西元老于右任監察院長引薦蔣總司令。蔣詢問有關部隊人事等情況,并提及蕭聯蘇及釋放數千被捕青年之事,蕭答:“釋放青年是秉法救民,今你、宋和我等心懷救國救民之志重組軍隊。”蔣認為于院長推薦蕭為西北軍之革命同志,“希望今后共同為國效力”,囑蕭與軍政部長何應欽洽商部隊收編事宜。時在住地見到韓復榘,韓嘲笑說:“你曾罵我和石友三是魏延,今天你和宋哲元怎么也來當魏延了。”蕭說:“我等乃是黃忠。”再次約見蔣總司令時談及軍費而說到軍餉除張學良撥發外另撥特別費每月30萬元,解決了西北軍將士多年未能得餉難題。此次蕭向蔣談到了太原地理位置重要,“得太原者得天下”,自古遼金以來未得上黨(注:太原)而不能保有天下,元占上黨而入主中原,今張學良如得太原而盡得地利矣!后,蔣任命宋為察哈爾省主席,蕭為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北平分會委員,新創立的二十九軍從此進入一個新階段。在東北四省淪陷后,特別是中央軍、東北軍被日本排擠出華北后,在1933至1937年五年時間里,二十九軍成為屏障、守衛華北中堅。有人認為,蕭熟稔大謀略的運用,洞悉時代潮流,變危機為轉機,很有點象諸葛亮的“隆中對策”。
是時,晉系軍閥閻錫山中原大戰失敗后逃至大連日方,后返回山西,仍思東山再起,擬先設法調動西北軍(二十九軍)離開山西。中央亦電令二十九軍到江西剿共滅紅,形勢不妙。蕭當機立斷,經時任陸海空軍副總司令、東北邊防軍(二十九軍初編為國民革命軍東北邊防軍第三軍)司令兼領冀晉察綏平津政務的張學良同意,藉調動部隊機會,由趙登禹部進占榆次車站,張自忠部進駐陽泉,馮治安、劉汝明兩部進入和順與陽泉相呼應。閻派代表到榆次,提出山西地界不得任意駐軍,蕭即答:“山西亦中國土地,我軍愿意駐此,即可駐此。”蕭之舉措深得中央贊許,二十九軍駐留華北成為穩定北方政局的擎天大柱。
在1931年“九·一八”事變,熱河失敗后,日寇進犯華北長城一線成為華北屏障,二十九軍長城抗戰震驚中外。1933年2月,蕭代表二十九軍與張學良東北軍參謀長鮑又樾參加南京軍事會議后,中央派楊杰到北平襄助軍事,調二十九軍赴長城喜峰口待命,后又改調冷口,因熱河迅即失守,二十九軍各部日行百里到羅文峪一帶布防。蕭建議以大路通行喜峰口為可戰之地,決一死戰。喜峰口長城高地先被日軍騎兵強占,將士們以營以團久攻不下,傷亡慘烈。宋軍長說,縱令全軍陣亡,必得高地。數10天攻勢不懈。蕭赴前線主持軍事會議,依趙登禹之計迂回敵后奇襲。殺聲震野,日軍潰散,死于二十九軍大刀隊利鋒下5千之眾。日軍再攻羅文峪,遭到劉汝明師殲滅3千之眾。抗敵3個月,擊碎日寇“3個月滅亡中國”的狂言,只因中央軍商震部不敵進攻冷口之敵,長城抗戰敗退。
平津危急,華北危急,英、美只求日本維持《辛丑條約》即不在秦皇島附近發生戰事,中國人民政府采取拖延政策,爭取戰略空間,日本利用殘存封建勢力、策動諸候獨立自治,軍事委員會委員長蔣介石不得不起用親日派黃郛負責對日交涉停戰事宜。當時汪精衛為行政院長,黃郛為北平政務整理委員會委員長,何應欽為軍事委員會北平軍分會主任。5月,何、黃與日本簽訂《塘沽協定》,中國軍隊撤至延慶、昌平、順義、通州、熱河、寶坻、蘆臺連線以西和以南地區,并把長城以南的察哈爾省北部、冀東22縣劃為不設防地區,使整個華北門戶洞開,平津隨時有被日寇侵占的危險。在馮玉祥察哈爾同盟軍抗日夭折、二十九軍奉命進駐察哈爾省形勢下,何應欽已在河北省收編或遣散了從東北退下來的抗日義勇軍,現令宋哲元剿滅在察哈爾省的義勇軍。蕭極力反對,力主收編,并親自去做義勇軍工作,將李海青、柳樹堂(蕭的妹夫)等部收編為一個騎兵師。從此,二十九軍兵力更加雄厚,達10萬之眾。
1934年,蕭任察哈爾省代主席。1935年,日本進一步侵略華北,向中國提出華北政權特殊化的無理要求,5月29日,日華北駐軍司令梅津治郎向北平軍分會提出通牒,并派參謀長于6月4日會見何應欽,提出中央軍、東北軍退出河北、撤去于學安(東北軍將領)河北省主席一職、國民黨退出平津、河北和撤銷上列各地黨部等要求。汪、黃執行一面交涉、一面抵抗的對日政策,決定由黃出面動員于辭職。不久,二十九軍扣留侵犯察哈爾省的日本特務,雖經宋令釋放,日本關東軍特務機關長土肥原賢二仍向中國提出種種要挾,并調軍隊駐屯察哈爾省邊境,派出飛機在北平上空示威。何、黃召見蕭,黃說中央早擬調二十九軍去剿匪,宋哲元離察。蕭立即給于打電話說:“官不做,人不能不做,高級官吏隨敵人意旨任意更調,成何傳統!此輩漢奸只知有日本,今日縱至決裂,也不辭職,二十九軍誓為后盾。”于遂未辭職,但終被調赴陜甘剿匪,免去河北省主席一職。蕭為此親見何應欽,指出日偽今日要求調于,繼之必得調宋,如此妄為,我軍理應拒不接受!不久,果然在發生趙登禹扣押日本特務案后,汪、黃指認二十九軍“有傷邦交”,要下令撤宋職并調二十九軍離開華北。蕭面見黃表示決不從命并急飛成都面蔣。歸途中,獲知宋已于6月18日被汪撤職,便在武漢給與宋、汪、黃致電“決不接受!”到北平后,又以個人名義通電全國,嚴斥汪、黃賣國。二十九軍依蕭之見堅持不肯南調,并在其策劃下填防平津。如此,國民政府于8月28日下令任宋為平津衛戍司令,11月26日明令蕭任察哈爾省主席。
1935年11月25日日本指使漢奸(國民黨冀東行政督察專員)殷汝耕在冀東22縣(前為黃應允劃為對日不設防區)成立日偽冀東防共自治委員會后,蕭依據敵我態勢提出了著名的“不說硬話、不做軟事”的對日斗爭策略。在宋召集部屬商議如何對付日偽壓力時,蕭提出“與其叫真漢奸出來賣國,莫如二十九軍出頭控制冀察,不說硬話,不做軟事,占據地盤,虛與委蛇,并借此擴充軍隊,一時有變,不惜一戰。”眾將領一致同意蕭的對策,并由秦德純和蕭去找何應欽等擬定成立冀察政務委員會方案。12月6日,由陳儀和蕭赴津與土肥原、多田駿(日本駐屯軍司令)、酒井隆(參謀長)等日首交換意見,后由何應欽報請國民黨中央。因“一二·九”抗日救亡運動,冀察政務委員會推遲于12月18日成立,蕭兼任委員。同月,蕭改任天津市長,次年1月兼任冀察經濟委員會主席委員。時日本在搞所謂中日經濟提攜,實為在華北搞經濟擴張,武裝走私,中國僅關稅一項1935年8月至1936年5月即減收3千萬元,使國民政府損失很大,動搖了國家財政基礎。蕭之參與經濟活動其意在與日偽斗財。又因蕭弟振澤、繼子朝伍參加了“一二·九”運動,有人勸蕭要對子弟嚴加管束,蕭說:“青年人愛國熱情可嘉,不應加以責難。”當時,責令天津警察局不準動用武力鎮壓學生運動,中央憲兵三團所在北平血腥鎮壓游行學生,天津安然無事。在國民政府軍政勢力已被排除,華北危亡情勢下,冀察政務委員會的成立使蔣有感蕭之“不避艱虞、奮斗犧牲”,曾托魏道明持手諭見蕭,說到“今后二十九軍居華北前線,全軍動向關系大局,切望兄肩此重任,不負所托,我與日寇終將一戰,謂努力與日周旋在維護主權之下,為我國備戰盡力爭取時間。”是時,11月12月至23日蔣在國民黨第五次全國代表大會上說到:“和平未到完全絕望時期,決不放棄和平,犧牲未到最后關頭,亦決不輕言犧牲。”隨后,蕭在對日外交上提出“以口號對口號,以苦撐搶時間”原則,勉勵與日談判的秦德純“苦撐多撐一時,即為對國之貢獻。”
日軍華北最高負責人、日本關東軍副總參謀長坂垣征四郎來津與宋、蕭相談,坂垣要宋搞華北獨立、反蔣。此前,了解土肥原、梅津、坂垣等人,梅津要與蕭談遭到推卻,蕭即認為:盡量少談判,少應日本人之邀。深切了解漢奸、投機分子滲透,叮囑軍法處多多加強保衛工作,聯系中央情報單位,提高全軍警覺,嚴防敵人瓦解軍心。因而蕭倍受日寇和內奸的攻訐和污蔑,陷蕭于莫須有的罪名,但蕭不以為然,不計個人安危,自明終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坂垣在與蕭談時要蕭先說,蕭說:“中日兩國真正平等合作,始能與世界爭衡,如舍遠者而圖近私利,則大東亞之義將成夢幻,日本帝國恐非長久矣。”蕭之確論,坂垣雖當面稱贊“蕭先生氣壯山河,”但據宋事后說:“日本之反蔣,華北獨立政策定矣!”秦德純認為“仙閣兄處境危矣”。
隨后,日寇周密策劃,一方面威脅、利誘宋,一方面挑撥宋蕭情誼,造蕭謠言,制造混亂。華北日軍司令官多田駿多次與宋秘密商談,提出由日本幫助編練機械化師30萬等并支持宋武力統一中國。更提出蕭為蔣在二十九軍內代理,必須離開華北。宋均以“宋從長計議”對付,與蕭議,蕭以救國必須擁護中央實現蔣委員長的“與日終將一戰”的決策。
不久,宋電蕭返平,稱有要事相商。宋面對蕭說:“決定討蔣。”說到日本應允要供給他武器、錢款,不派顧問,現韓復榘、兩廣、西南均已決定討蔣,只有你蕭一人還持異議。蕭對宋說:“日寇必欲亡中國,吾等欲救國救民,只能擁蔣抗日,此為中國今日惟一前途;內戰禍國殃民,一旦起事,全國軍民,其孰從之……”宋憤然說:“不怪有人說你聽蔣而不聽我,除你有誰敢不聽我的!”蕭痛心疾首,說只有自裁以全兄弟之義,拔出手槍自裁,宋急奪槍,蕭大哭,宋亦大哭。稍許,宋才說日后大家研究。隔日,宋召集眾將領議事時,蕭起而說道:“誠問今日國家危亡之秋,又何能興內亂,如是則必至身死國滅……蔣已定一戰決策,惟有擁蔣抗日……今不為根本之圖,若陷國家于危亡,將羞見祖宗于地下。”說罷痛哭失聲,秦德純哭得不能說話,馮治安、劉汝明、趙登禹、張自忠、張維藩都哭了。后來,日本多田駿特召宋到天津,提出蕭不能再在天津,松寶孝良直言蕭為蔣在華北代理,蕭所邀雷嗣為蔣特務組織藍衣社負責人,都要離開華北。后來,蕭主動向宋提出張自忠調天津任市長,劉汝明任察哈爾省主席,馮治安主管河北省,這樣保持了抗日班底。但是,中央對華北獨立醞釀自有看法與對策,蔣勸蕭不要辭去天津市長職務,于右任院長也來函教導,而蕭報告情況并呈明一切布置停當,堅持離任。在蕭辭去天津市長職務后,中央獲日本暗殺蕭的情報,由馮治安特派一營人于蕭住地周圍嚴加防范。
1936年12月12日西安事變前,何應欽曾持蔣到洛陽度50生辰電告蕭,由蕭回華北代宋,改變華北危亡局勢。蕭認為不可,但已有決策保證二十九軍聽命于中央。隨后蔣被張學良扣押、何應欽受命為討逆軍總司令,主持重兵討伐,行政院長孔祥煦和蔣夫人主張用人情營救。蕭的主見是兵情兩用。孔同意后,蕭邀何至孔宅,3人同意。一天,與大公報社張季鸞回到孔處,蕭提出應與蘇聯洽談救蔣事,張也同意蕭到蘇聯使館拜訪大使鮑格羅夫,說到:“蘇聯之敵乃日本也,中國除蔣委員長外還有何人可領導抗日,中國無辦法陷于危亡,蘇聯豈能安全乎,故請相援。”鮑問如何,蕭提出“請斯大林大元帥赍(注:做中央解)令第三國際,令中共設法釋放。”后蕭見被張學良送回的蔣在南京奉化,蔣詢問華北情形,蕭據實報告劉、張、馮對國忠貞表現及二十九軍應變準備后,提出派他出國,蔣允派出國3、4個月。
1937年“七·七”事變,守衛蘆溝橋的二十九軍何基灃旅長當即下達命令立刻還擊,堅守陣地。次日蔣得北平市長秦德純報行后指示宋軍長固守宛平,毛澤東、朱德、周恩來等9人聯名打電報給蔣提出“敬懇嚴令二十九軍奮勇抵抗。”副軍長佟麟閣、一三二師長趙登禹以身殉國。全國抗日戰爭爆發,蔣委員會兼任第一戰區司令長官,派蕭為該部總參議,令赴華北前線負責軍隊人事及督導部隊作戰,大本營撥給火車專列1列、汽艇2艘、汽車3輛做為輾轉前線之用。對宋之反蔣,蔣囑蕭去河北泊頭見宋(后任第一集團軍司令)時轉告:既往不咎,今后抗日好自為之。
1940年夏,國民政府遷至重慶,蕭辭去政府職務,仍奔忙二十九軍及東北軍人事等事項,并與中共外圍閻寶航、高崇民、王化一等籌組勝利建國會。為此,繼日偽和親日派以及居心叵測者造謠蕭親日后,再生蕭為共黨之輿論,蕭對召詢他的蔣委員長說:“為勝利,為建國,千萬人死難矣。此會(建國會)僅為此而矣。”蕭謀國之忠,事親之孝,為人之仁,對友之義,實為當時所僅見。抗戰中后期在重慶,蕭雖不從軍政,仍致力于社會經濟、文化公益事業,創設大同銀行、大明酒精廠、勝利建國會、大文書局、松花江中學、東北兒童教養院等,僅在重慶一地收容救濟東北流亡子弟500余人,為上千名松花江中學學生學習免費。在重慶山洞西山新村山坡平房居住時,蕭與孩子和孫隆真(1918年參加于右任、鄧寶珊先生組織的靖國軍、西北軍入陜后,結識西安市長蕭)與孩子,由蕭指揮高唱“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他聽著孩子歌唱淚流不止。后來孩子們吃過晚飯在山上玩,只要見蕭出來坐在藤椅上,就會自動排好隊,蕭說:“老四,唱!就唱‘爹娘啊,爹娘啊,什么時候才能夠回到我那可愛的家鄉……’”可是,直到他病逝他也未能回到東北老家。1947年5月8日蕭振瀛病逝,原國民黨高級軍政人士于右任、程潛、李宗仁、傅作義等人紛紛致詞哀悼,東北元老莫德惠書題:“允文允武,緯亞經歐,威懾鄰國,譽滿寰球。”
1985年8月23日全國政協主席李瑞環在紀念抗日戰爭勝利50周年時,會見著名學者王冀教授率領的美國“蕭振瀛學術研討會”代表團時說到,蕭振瀛先生是國民黨著名將領,在抗日戰爭期間堅持抗日、愛國、愛民,并與中國共產黨人真誠相處、友好合作。他說,回顧這段歷史也是為了著眼未來,以史為鑒,總結歷史教訓,同各國人民一道維護世界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