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破壞者

上期回顧：瓊斯太太對阿里克斯進行了簡單的武裝后，阿里克斯出發前往塞勒公司。在那里，阿里克斯不僅見到了恐怖的大水母，而且，他很快發現自己房間里安裝了竊聽器……

阿里克斯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了它，那是一張折成三角形的白紙，夾在床頂上天花板的褶〔ｚｈě〕層里。這對躺在床上的人來說再明顯不過了，但是這張床自從伊恩·萊德死后還沒睡過別人。

阿里克斯把它夠了下來，上面畫著個奇怪的線形圖，還寫著一行數據：ＣＬ４７５ ／１９。這是萊德的筆跡，他要說什么呢？他拿出“游戲小子”，插入“復仇女神”，讓屏幕掃過這張紙。他知道，在倫敦，瓊斯太太的辦公室里馬上會收到這東西，也許，她能解開這個謎。

這時有人敲門，咧嘴站在外面。他帶阿里克斯來到一幢現代化的高樓里，一位女士已經等在那里了。“我叫弗洛蕾恩·沃爾。”她自我介紹說，“你可以叫我娜佳。”她說完咧嘴就走了。

“這邊請。”沃爾說，“我們這兒有四幢樓，Ａ樓為管理區和休息區，Ｂ樓為軟件開發區，Ｃ樓為調研儲備區，Ｄ樓為風暴破壞者的主要生產線。”

阿里克斯跟著她走進一間辦公室，桌上有一臺風暴破壞者電腦，這是他見到的第一臺風暴破壞者。機器很漂亮，除了一個白色閃電箭頭外，全身漆黑——屏幕就像是通往外太空的舷〔ｘｉáｎ〕窗。阿里克斯打開電腦，立刻，一道Ｚ字形的閃電劃過屏幕，翻滾的烏云被照亮了，它燃燒起來，變成了紅彤彤的兩個字：ＳＥ。這是塞勒公司的標志。短短幾十秒，阿里克斯就感受到了這臺計算機罕有的速度和功率，希羅德·塞勒竟然要送給每個學校一臺，真是太棒了！

“我走了，”沃爾說，“你自己體驗一下風暴破壞者吧，不過我提醒你，別離開這個房間。”

阿里克斯點點頭，接下來的四個鐘頭，他完全被風暴破壞者迷住了，當他再看手表時，已經是下午一點了。他站起來，走向門，門竟然沒鎖，走廊里一個人影也沒有，大概是到午休的時間了。

Ａ樓是管理區和休息區，阿里克斯走過一間間辦公室，他看見一個大餐廳，餐廳里有很多人在用餐。他又穿過Ｂ樓、Ｃ樓，然后沿著連接Ｃ樓、Ｄ樓的玻璃通道走去。這兒好像有點不一樣，走廊從中間斷開了，有一個金屬樓梯向下伸向一個好像是地下室的地方。

這時，傳來鞋子踩在金屬上面的當當聲，他連忙閃到一邊。不一會兒，咧嘴出現了，他爬上來，向Ｄ樓走去。

他在干什么？樓梯下面是什么地方？阿里克斯小心地踩著樓梯往下走，他爬到最下面，發現這兒又是一條長長的走廊，通向一道金屬門。通道兩邊的墻壁裸露著，深褐色的磚頭上涂著一條條像鋅又像是別的金屬的顏料，地上坑坑洼洼，天花板吊著老式的燈炮。這讓他想起了什么，可又不能確定。

金屬門是鎖著的，他把耳朵貼上去聽，什么也沒聽到，除了——難道是幻覺——一種震動的聲音，像是水泵。阿里克斯突然想起“游戲小子”，他插入“飛魚導彈”，按下啟動鍵，把它平貼在門上。屏幕上立刻出現了圖像，阿里克斯看見一個巨大的房間，中央有個高高的桶狀的東西。屋里有些人，像鬼影一樣來回走動著，像在搬運什么東西——扁平的、長方形的，大概是盤子吧。那邊還有一張堆著儀器的桌子，他按了一下亮度鍵，可房間太大，東西都離得太遠了，根本看不清楚。

他從口袋里摸出一副耳機，把電線插進游戲機插口，再把耳機戴在頭上，這時，他隱約聽到了兩句談話。

“沒時間了，他們今晚到，午夜兩點。”

“……咧嘴……安排接貨。”

然后就聽不見了，阿里克斯想大概是有什么東西要送來，在午夜兩點，由咧嘴安排接貨。但那是什么呢？他們在搞什么名堂呢？他關掉“游戲小子”，放進口袋，這時他聽見身后有腳步聲，他轉過身，看見了娜佳·沃爾。“你在干什么，阿里克斯？”她問。

“沒什么。”阿里克斯說，“我在找廁所。”

沃爾狠狠瞪了他一眼，“這兒什么也沒有。”她冷冷地說。

凌晨一點半，阿里克斯醒了，他溜出了大樓。

這時，遠處的簡易機場燈火通明，人影憧憧〔ｃｈōｎɡ ｃｈōｎɡ〕。咧嘴正走向一輛卡車。阿里克斯盡量壓低身子跟著他，可是就在離卡車五十米遠的地方，咧嘴突然停住腳步，轉過身來。他好像嗅到了什么。阿里克斯無處可躲，只好猛地趴到地上，整個身體貼著地面。他慢慢地數到五，抬起頭，咧嘴已經轉過身去了。這時娜佳·沃爾出現了，卡車由她來駕駛。就在咧嘴繞到那頭上車的當兒，阿里克斯躍起身迅速朝前跑，他的手抓住了車沿，再扒住擋板一躍，便跳進了蓋著防雨油布的車子。

總共有五輛卡車開出了塞勒公司，除了咧嘴和沃爾，至少還有十二名警衛和他們一起去。車子駛出大門上了公路，速度開始加快，不久，他們拐上了一條顛簸的小路，過了一陣，阿里克斯似乎聽到了什么聲音，那聲音蓋過了引擎〔ｑíｎɡ〕。啊，是海浪聲，他們到了海邊！

卡車停住了，到處是開門關門的聲音，還有皮鞋踩在礁石上的聲音。阿里克斯蹲著不動，直到聲音漸漸遠去，好像只剩下他自己，才跳出車廂。汽車停在無人的海灘上，往后看，能看見一條小路從懸崖上盤旋的公路蜿蜒而下。咧嘴和其他人一起站在直伸向海面的古老的石頭棧〔ｚｈàｎ〕橋上。咧嘴舉著手電筒，在空中畫著圈。

阿里克斯躲在一排礁石后面。看樣子，他們好像在等一條船，他看了看表，正好兩點。幾秒鐘后，一艘巨大的潛艇從海里冒了出來。阿里克斯目瞪口呆，剛剛還平靜的海面，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龐然大物，它犁出的海浪向棧橋涌來，引擎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時，指揮塔的門開了，走出來一個人，那人在冷風里舒展了一下筋骨。阿里克斯認出了他，是亞森·格里格洛維奇，那個職業殺手！他在幾天前還看過他的照片，是他殺了伊恩·萊德！

亞森在古巴見過塞勒，現在又出現在康沃爾，這兩個人肯定是一伙的。但是為什么？為什么風暴破壞者的項目需要這樣一個人呢？

亞森下來和娜佳·沃爾說了幾句話，塞勒公司的警衛這時排成了一長排，一直排到了車子那兒。亞森發出了命令，阿里克斯看見一只銀色大號真空密封金屬盒子出現了，亞森親自把它遞給了最前頭的警衛。這樣的盒子約莫有四十個，它們被一個一個從潛艇上卸下來，然后從警衛的手里傳過去，那些人非常小心，生怕碰碎了里面的東西。

差不多三點鐘的光景，他們快搬完了，盒子都擺放進阿里克斯坐的那輛卡車車廂里。這時，站在棧橋上的一個家伙掉了個盒子，盒子重重地撞在石頭上。剎那間，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動作，阿里克斯能感覺到空氣中的緊張。亞森第一個回過神來，箭一般沖過去，撿起那個盒子，還好，金屬外表連碰撞的凹痕都沒有。

“對不起，對不起！”那警衛說，“我不會了，再不會出錯了！”

“是的，我想你也不會了。”亞森掏出了手槍。

子彈在黑夜中閃出一道紅光，射在了那人胸口上，他趔趄〔ｌｉè ｑｉｅ〕了一下朝后倒去，跌入了大海。然后所有的車子發動了，亞森上了娜佳的車，咧嘴則上了另一部車。等卡車一提速，阿里克斯就從隱蔽的地方跳出來，向前疾跑，扒住車子，翻進了車廂。車廂里被塞得滿滿的，他找了個空隙蹲下來，伸出手抱過一只盒子，盒子有茶葉箱那么大，金屬表面摸起來涼涼的。他想打開來看看，可是盒子被鎖住了。

他從車廂里往后看，海灘和棧橋已經離得很遠了，潛艇正在重新下水，那巨大的甲板滑過水面，沒入水中。阿里克斯好像做了一個噩夢，剛才還停著的龐然大物，轉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些盒子里到底裝著什么呢？阿里克斯內心的疑惑越來越多了。他的處境似乎不太妙，接下來他還會經歷些什么呢？請看下期《道茲瑪利礦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