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手機響
陶紹教
半夜,我的手機鈴聲在響。妻掀開棉被爬起來,彎腰伸手要去拿,我一骨碌爬起,搶先把手機攥住,并迅速關掉。“小玲呀,你可別把我害死了!”我內心咚咚狂跳。
妻嚴厲地問:“你干嗎如此緊張啊?”我強作鎮靜:“有什么好緊張的?你干嘛偷摸著去接我手機,這是對我的不尊重!”妻氣呼呼地說:“不接別人的電話是不禮貌的,現在你就回撥!”我說:“你甭管誰打來的,不是女人就行!”
妻問:“不是女人誰會半夜三更地打給你?不是女人你怎么不敢接聽呀?”我難以解釋,吼道:“別煩了!”可妻不肯罷休,伸手搶手機,你爭我奪中驚醒了年幼的女兒。妻趕忙去料理女兒,我緊緊攥住手機放在胸前,側身向外躺著,心里埋怨起小玲來。
小玲是我剛在酒店認識的“女朋友”。我騙她說婚姻不幸,現在單身。后來,我們都留了手機號碼,我特別提醒她晚上千萬別給我打電話,可她調皮地說不管那么多。想不到她夜半兩點了,還真的打電話給我。平時晚上12點后我從來沒接到過任何人的電話,這次除了她當然也就不會是別人的。
第二天,天麻麻亮我就起床,不顧洗漱就“急”著去上班。我出了門,便急不可待地打開手機。竟是個陌生號碼,試撥,傳來“香港六合彩專線,欲獲免費特碼,請撥139782×××××”的自動回音,我禁不住仰頭長噓。下班回來,我就急著對妻說:“以后要學會尊重別人。放心好了,不會有女人給我打電話的,你聽。”我撥通那號碼放她耳邊,又讓她看昨晚的來電時間。妻這才放心地笑了,平靜如初。
此“劫”過后,我越想越覺后怕,如果那真是小玲的電話,必將給和睦的家庭蒙上難以磨滅的陰影。我再不敢找那小玲了,而且果斷地掐掉了時常游動的那一顆不安分的心。
生日
張燕梅
我加班回家,已經是暮色蒼茫。遠遠的,我看到自家門前幾個小不點影影綽綽,猜想那一定是女兒和她的小伙伴們。
沒錯,我已經看到女兒那紅蘋果般的小臉了!可當我正想大聲叫她們不要跑的時候,她們卻一轉身向家里跑去。
推開虛掩的家門,一個人影也沒有,倒是沙發柜子全移了位置。我搖了搖頭,佯裝生氣地大聲說:“小乖乖,再不出來,我生氣了!”
我看到沙發的背后冒出個小腦袋,緊接著歌聲從錄音機里響起,唱的是《世上只有媽媽好》。“媽媽,生日快樂!”一片祝福,4個小腦袋從沙發后探出來,而女兒手里正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小小的漂亮蛋糕。
后來,女兒和小伙伴們搶著告訴我買蛋糕的經過。蛋糕最低16元,女兒只有12元,另外有一個孩子拿出了兩元五角,還有一個拿出了五角,最終老板被感動了,讓她們把蛋糕拿走了。
原來,女兒早在兩個月前就問我什么時候生日,她從那時起就開始積攢零花錢了。
晚上,看著熟睡中的女兒露出了笑臉,丈夫內疚地說:“對不起,我忘記今天是你的生日了。”“沒什么。”是的,還有什么能比得上一個母親看到孩子的成長更讓她高興的呢?我輕輕地擦去女兒頭發上的一點奶油,說:“好女兒,再過11天是爸的生日,千萬別忘了!”
沒有男人的房子不叫家
雪小禪
曾經,他們相愛,相愛到離開半步就要想念,他亦對她說了很多的海誓山盟,但他還是厭倦了,提出了離婚。她哭了又哭,但是他執意要放棄這段情感。
她不許他放棄,抱著魚死網破的決絕,就是不離婚,于是他幾乎不回家。沒有男人的房子變成了一座空房子。他們過了十年無性的婚姻。
那十年,她形容枯槁,心如死灰地守著一屋子的寂寞。
十年,足可以殺掉一個女人所有的情與愛,她終于放棄了,以為自己不會再愛了。可是不久,她遇到了一個特別愛她的男人。愛情再來的時候,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還可以這樣光彩奪目,有著花一樣甜美的笑容……
她后悔死了,何苦把十年的光陰賭壓在一個人身上呢,把那樣美麗的光陰釀成了一杯苦酒。
重新找到愛情的她,接著出唱片、開演唱會、唱《恰似你的溫柔》。她問觀眾:這是一首老歌嗎?大家說是。她笑著,歌是老了,但我不老,老了的只有歌。
40多歲的她,輕輕地驕傲地昂起頭,說自己是女人中的極品。
一個經歷過婚姻風雨的女人,一個把自己沉溺了十年的女人,見到了自己的彩虹。
你知道我指的是誰,蔡琴,在音樂劇《天使不夜城》中唱著《沒有男人的房子不叫家》,那時,她剛從與楊德昌十年的無性婚姻中解脫出來。
蔡琴,用十年的時間換來的心清心明,換來一句“沒有男人的房子不叫家”,所以,好的婚姻里應該是有一對好男人好女人,在房子里過著柴米夫妻的生活……那樣活色生香的日子,才真叫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