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中國還需要李敖
李敖和鳳凰衛視的結合,讓華人社會,尤其是中國大陸的觀眾,第一次有更多的機會,直面李敖的風采。
李敖的肆意狂狷,目中無人,言辭激烈,以及行文話語風格,未必會得到多數人受領,深受“溫良恭儉讓”熏陶,總是被要求“夾著尾巴做人”的朋友們,對李敖更多有批評,但人們不能不承認李敖做學問的認真嚴謹,評論時政的一針見血,指點江山的意氣風發,的確有足夠的賣點和吸引力。
愛憎分明,嫉惡如仇,是李敖獨具一格的標志。李敖得以在臺灣特殊的政治環境之下“存活”半個世紀,并不只是依靠他的特立獨行、吾行吾素、天馬行空風格。李敖從臺灣走向大陸,大陸的觀眾能夠從《李敖有話說》的別開生面,獲得許多電視畫面之外的視覺沖擊和心靈啟迪。
李敖只有一個,也許中國需要更多的李敖。
楊錦麟(鳳凰衛視)
漢子李敖
我羨慕李敖。羨慕他的智能,羨慕他的才氣和勇氣,羨慕他詼諧機智的流氣,然而更羨慕他今天能夠毫發無損、四肢健全地出現在我們的眼前。
李敖的精彩在于他面對邪惡、面對黑暗表現的不是沉默、不是閃躲,而總是“李敖有話說”;當他遭遇書籍查禁、口誅筆伐、牢獄之災時,總能夠泰然處之、笑傲江湖、保全自己。
細想起來:忍辱負重、堅守理想要比以命相抵、你死我活來得艱難得多。李敖做到了,用他的智能、他的胸襟,化解了人生的坎坷和磨難。
畢竟我們這一代人是從沉默中、是從有話難張口的歲月中挨過來的,我們曾目睹了為真理而呼喊、終被割喉的張志新;為自由力爭、遭遇斃命的遇羅克……特立獨行、堅守理想對幾代中國知識分子來講曾是多么的遙不可及。
其實,在歷史長河的某一個階段,缺乏不同的聲音、缺乏尖銳的觀點,不是因為它太霸道了人們不愿吭聲,就是它太愚蠢了人們不愿搭理它罷了。
宋平(西安)
艾滋病人的入黨問題
朱力亞是中國艾滋病群體中目前惟一有勇氣公開病情的女大學生。在校期間,她是一位品學兼優的學生。就在她即將入黨的調查函發到學校的當口,艾滋病毒在她身體里被發現,入黨的希望頓時成為泡影。據朱力亞自述,一些老師認為,一個黨員的名分給一個HIV病毒感染者,有什么用呢?(《南方人物周刊》6月1日)
黨章從來沒有規定哪一種患者不能入黨,因而,學校黨組織取消朱力亞的入黨資格之后,必須回答一個不容回避的問題:感染艾滋病毒,是不是一種不可饒恕的錯誤?
艾滋病不是罪名,艾滋病毒感染者也不是罪人。如何面對艾滋病人的政治追求,如何公正對待艾滋病毒感染者,讓艾滋病毒感染者感受到人間的溫暖,并快樂而有意義地度過有限的時光,黨組織乃至一切公共組織,應該帶個好頭。
朱勝國 (南充)
“深喉”現身:英雄不問動機
2005年5月31日,91歲的美國聯邦調查局前副局長馬克·費爾特,終于揭開了“水門事件”最后的秘密:“我就是‘深喉’。”
所有人的思維大概都一樣,這位“深喉” 為何要向媒體提供關鍵線索?動機何在?據這次拋出“深喉”驚天秘密的《名利場》稱:“水門事件”發生不久,當時的FBI局長胡佛去世了,費爾特很希望成為繼任者,沒想到尼克松卻任命副司法部長格雷為FBI局長,“這可能刺激了費爾特,促成了他告密的決心”。也有分析說:費爾特只是“在FBI與政府權力爭奪中的一個角色”而已。多年來,費爾特也并不認為自己當時“泄密的做法”是正確的,他曾經對兒子馬克說:“我不認為扮演‘深喉’這個角色值得驕傲”。這是很奇怪的想法。看起來,“深喉”當初舉報的動機也高尚不到哪里去。
不僅是當年有“為什么”,如今也有一個很大的“為什么”:三十年后,“深喉”為什么現身了?費爾特的女兒瓊透露了父親公布秘密的一個目的:“他能因此得到足夠的錢來支付賬單。”本來秘密在兩年前就可曝光了,《名利場》當時之所以沒有刊登這一秘聞,是因為“要求雜志向費爾特和他的家人提供一筆報酬,而對此雜志無法接受”。這樣說來,“深喉”現身的動機也高尚不到哪里去。
可是,這就是真實的“深喉”,這就是真實的美國人費爾特!
英雄不問動機。或者,向英雄問了動機,就說真實的動機。因為英雄行為所展示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因為那樣的真實世界,是真正的風險世界。尼克松在他的著作《1999年:不戰而勝》中說 :“海面可能有狂風暴雨,但矛盾是創造之母。不冒風險就不會失敗。但不冒風險也不會有成功。”所以,“冒風險”本身是最可貴的,而糾纏英雄“冒風險”的動機是什么,多少有點可惡。
甘冒風險的英雄就是真正的英雄,拔高或貶損英雄的真實動機,其實都無助于提升英雄的榮譽。
徐迅雷(杭州)
總統內褲的娛樂化狂歡
從大權在握、號令四方的一代梟雄,到穿著白色內褲自己洗衣服的階下囚,全世界在安然享受著一場媒體指揮和演出的視覺盛宴和狂歡: 紐約時裝界狠批薩達姆內褲品位差,高價為薩達姆買來6條全紐約“最具品位的名牌內褲”,郵寄老薩;男性內衣的設計師杰森認為薩達姆對內褲挑選如此草率隨便,足以證明他內心沮喪,失意潦倒至極;而男性雜志《STUFF》總編輯吉米·杰里內克則認為薩達姆的身材保持得相當不錯,如果他精心修剪發型,再涂上一身橄欖油,其外形足以和迪斯科舞廳中的帥小伙媲美……應該說,新聞的娛樂化并不是從薩達姆的“內褲事件”開始的,不過這件事倒是標注新聞報道這一變化趨勢的一個典型標本。真理和謬誤往往只相隔一步。我們應警惕媒體庸俗化、媚俗化的不良傾向,以及將會導致的媒體權威下降,公信力喪失等不良后果,讓新聞娛樂化成為傳媒之福,而不是傳媒之禍。
吳錫平(揚州)
鄭和發現美洲又如何?
早于葡萄牙人達·伽馬帶領三艘“破帆船”登陸東非之前80年,鄭和已經統率龐大船隊抵達非洲,這的確讓后人浮想翩翩并倍感自豪,難怪美國《紐約時報》要感嘆:“假設鄭和繼續前行,《紐約時報》應該是中文的。”但鄭和的偉大航程沒有啟動后來的“世界地理大發現”,沒有促使近代全球化貿易體系的產生。不僅如此,在最后一次遠航之后,鄭和的船隊被朝廷有系統地自我毀滅。
研究明史的學者告訴我們,明代雖然出現了“七下西洋”的壯舉,但由于明朝的財稅體系過于簡陋,商業力量和民間資本在當時備受打擊和限制,在這種財稅框架下,朝廷適宜于施行自給自足與勤儉節約的治國方略,難以支撐任何擴張性的政策。
你可以想象,這種缺乏商業動力的航海活動,如何能夠“繼續前行”直至發現新大陸?帝國的擘劃者囿于提防和限制私人資本和民間商業,國家的“斂聚”便無異于與民爭利、搜刮民脂,即使能成就幾次驚世駭俗的壯舉,也如同是打腫臉面充胖子,難免有“打回原形”的一天。反觀后來歐洲強權在離開地中海后的航海冒險,他們鼓勵民間團體參與,甚至全由民間團體或私人企業主導,后面發生的歷史證明,民間的活力與商業的力量才足以改變世界。
吳鉤(廣州)
爸爸不要長胡子
父親離開我們已經3年了。每年祭日,我都要帶兒子去掃墓。今年清明節,兒子要上幼兒園,我一猶豫就給忽略了。回來后,5歲的兒子問我:爸爸,為什么不帶我去看爺爺?我想他了。
望著兒子憂郁的眼神,我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親情應該大于一切,這是兒子教會我的。
那是父親的周年祭日,兒子第一次捧著爺爺的骨灰盒,看著上面爺爺的照片,他很親切地問:爺爺在哪兒呢?
我說:爺爺在灰里。
爺爺為什么在灰里?
人老了,就要進灰里。
長胡子是不是就老了?
是的。
爸爸每天刮胡子,爸爸是不是也老了?
對,爸爸也會老的。
那爸爸也要進灰里了?
是的,人總有一天都要進灰里的。
那爸爸就不要長胡子了。
我驚愕地看著兒子,然后把他抱在懷里。
張草(廣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