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我被一所縣城的師范學校保送上了省城的師范大學。經過三年奮斗、幾個月的激烈競爭,能從數百名應屆生中脫穎而出,對我而言無疑是天大的喜事。可惜這種喜悅并沒有持續多久。入學以后,我很快發現自己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沒學過英語。、沒上過高中課程、同學中人才濟濟等等,這些因素使我手足無措,每每看到周圍的同學興致勃勃地參加這樣那樣的社團組織,去聽各種各樣的英語講座,我既羨慕又不知如何是好,漸漸地我失去了中師時激揚文字的意氣風發,變得越來越孤僻,越來越固執,不參加任何活動,不主動學習任何知識,只沉浸在對以往歲月的回憶中,以此來麻醉自己。
就這樣在令人啼笑皆非的自我封閉中渾渾噩噩地度過了幾個月。轉眼秋末冬初,一天晚自習,雨又紛紛地下了起來,我百無聊賴地拿了本書到圖書館充數。書翻開了,眼前卻一片空白,心中涌起的仍是一陣陣難耐的煩憂。忽然,我跟前一亮虧廣朵玫瑰伴著一本雜志遞到我面前;玫瑰缸色的絲絨一般、的花瓣沾了雨露,嬌艷地綻放在夕陽紅色的雜志封面上。移開玫瑰細看,原來是1994年第11期《海外文摘》。封面上有一個身穿希臘式長袍的女郎,頸項中繞著柔白的珠串,嘴角噙笑,眼神迷人,夢一樣的燈光投在她身上,蕩漾著光與影的波動。翻開雜志,扉頁中夾著一張紙條:“請仔細閱讀P30的文章,讀后翻至P32。”我好奇地翻到第30頁,一篇《莫作“恐龍族”》的文章躍入眼簾,文中幾段文字下面還清晰地劃了幾條線;隨意地看了一遍卻猛然有種大夢初醒的感覺,帶著巨大的震動,我仔細讀了第二遍。讀后,我翻到第32頁,里面也夾著二張紙條:“生命是一件華美的長袍,看你以怎樣的姿勢穿它。康兒,我們不讓你做‘恐龍族’!你的姐妹。”回頭,寢室的姐妹們正在身后不遠處沖我微笑。我鼻子一酸,突然哭了起來,慌得她們一面向周圍的人道歉,一畝拽我回寢室。
第二天,我就把《莫作“恐龍族”》,大大地復印了一張,貼在床頭鞭策自己,每日起床時先對自己大喊一聲:“冒險去!”然后全身心投入新一天的學習。慢慢地,我變得越來越開朗活潑,先后擔任校、系學生會干部,連續幾年被評為三好學生,最后以優秀大學畢業生的身份回到母校。由于工作突出,很快成了骨干教師,并拿到了碩士學位。一晃,十年過去了,十年間,我結婚、生子、搬家。但不論走到哪兒,這本《海外文摘》連同那兩張宇條始終伴我身邊,我也永遠記住一段話:“如果你不想被淘汰,你必須竭盡所能獲得相關領域的任何新知識,耕耘出二片專屬的園地,使自己成為不可或缺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