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妻子珍妮在一次交通意外受傷住院后,杰夫心里一直非常難過。最近,他更是倒霉透了,因為他經常請假去醫院照料珍妮,于是,小氣的老板弗西密先生不近人情地將他解雇了。
杰夫太需要錢了,為了治療珍妮,他的積蓄早已經掏空?,F時,家里捆起各種各樣的賬單可以當枕頭睡了?!霸趺礃訏挈c快錢呢?”杰夫一時半會又找不到工作干,因此,他決定鋌而走險,去干點無本生意!經過幾天的觀察,杰夫決定在比列治道附近動手,那里是四通八達的貧民區。這樣萬一失手,比較容易溜走。
這天晚上,杰夫轉到公路旁,等待獵物。公路旁邊的車子揚起他黑色的風衣,他心里忐忑不安地想:我發誓,只干一次!
不久,遠處駛來一輛出租車。杰夫一揚手,出租車“吱”一聲停下來。司機長著滿面的大胡子,他等杰夫上了車就問:“先生,請問你去哪里?”杰夫面無表情說:“比列治道。”
車子差不多到達目的地,杰夫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把手槍,指著司機的后腦殼,冷冷地說:“朋友,我要在這下車,同時你將身上的錢統統交給我!明不明白?”
大胡子十分慌張,馬上停下車,不住地點頭。接下來,他頭都不敢回,反手遞給杰夫一包錢。杰夫一下車,便用槍命令:“你現在馬上開車一直向前走,別停下,否則你知道有什么后果!”
大胡子十分“合作”,車子箭一樣向前飛走。
杰夫將手槍插入腰間,便轉身跑入縱橫復雜的貧民區。跑完十多條巷,又穿過幾條橫路后,杰夫終于停下腳步。他蹲在路燈下,驚喜地在數錢,一邊數一邊想:“我的天,簡直太容易得手了!”
第二天,杰夫憑這些錢付清了幾筆賬單,然后買了一點小禮物到醫院看望珍妮。珍妮睡在病床驚喜地說:“親愛的,我太高興了,我想一定是弗西密先生加了你的工資?!苯芊蚝攸c著頭:“親愛的,你太聰明了!”
過了一個月,杰夫搶劫來的錢已經用得一點不剩,于是他發誓決定再干一次。在另外一條公路,他攔了一輛出租車,叫司機去的地方仍是“比列治道。”當出租車來到“老地方”時,杰夫一下摸出手槍,重復第一次干的對白、動作。這次被劫的司機是個小伙子,他像被人打劫慣了似的,顯得相當平靜。他給完杰夫錢,然后開車走人。
接連得手,杰夫十分興奮。當晚他就跑到商店,買了許多妻子喜歡的禮物。醫院里,珍妮疑慮地問:“親愛的,弗西密先生又加了你工資嗎?”杰夫笑笑,回答:“親愛的,我現在多找了一份工作,你的病很快會好起來的,我們的日子很快會好起來的?!?/p>
幾天后,就在珍妮快出院前一天。杰夫又發誓:“上帝原諒我多干一次,為了珍妮,最后一次!”行動前,杰夫先來到醫院。珍妮微笑著說:“親愛的,今晚我需要你,你留在這里陪我吧!”杰夫拂了拂珍妮的頭發說:“那好,可我先要去開工掙點加班費,要晚一點來?!?/p>
珍妮伸出一只手掌:“那好,別忘了我們的約會!”“我一定來赴約,你放心!”杰夫高興地捉起珍妮的手吻了一下,便趕著去“開工”了。
晚上,杰夫在公路邊呆了很久,等得不耐煩了,才見到一輛出租車開過來。杰夫沖著出租車揮了揮手,車子“吱”一聲停了下來。杰夫一上車就漠然地說:“比列治道?!边@次的司機是一名打扮古怪的白發老頭,當開到“老地方”時,杰夫突然抽出手槍,命令:“在這里停車,把你身上的錢統統交出來!”
誰知,這次開出租的老頭子偏偏不合作。車上,杰夫用手槍點了幾下老頭的腰,那老頭也沒有什么反應。杰夫生氣了,吼了幾聲:“你聾了嗎?快停車,然后將你的錢全拿過來!否則,你知道有什么后果!”這樣一吼,老頭才不情愿地停下車,反手握著一個大錢包,顫抖著由前排遞來后排。
杰夫奪過錢包,拉開看了一下,一邊下車,一邊用手槍指著老頭的背影,命令:“快向前開走,別停車!”等那老頭的車子向前駛走后,杰夫一轉身跑入貧民區,等到確認安全了,他才氣喘喘地停下,站在路燈下,開始數戰利品?!霸撍赖?!”拉開那錢包翻了一下,杰夫就又氣又惱,后悔剛才沒有仔細搜那個開出租的老頭子。因為現在手上的錢包里面,除了上面是幾張小鈔票,下面的全是一些廢紙。
杰夫收好手槍,來到了醫院??烧淠輩s不在醫院,她睡的那張床鋪整整齊齊的。杰夫忙找來一個護士,著急地問:“我妻子去了哪里了?你看見她了嗎?”
護士盯著杰夫,聳了聳肩說:“我想她走了。”杰夫愕然地說:“珍妮怎么會走了,她不是明天才出院嗎?”護士點點頭說:“對,她應該明天才出院的,可她在吃晚飯的時候偷偷溜出去了?!薄鞍l生什么事了?今晚我和珍妮還有一個約會呢?”杰夫不相信地自言自語。
護士說:“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但我知道,她一定是為了去找你約會!”說完,她從口袋掏出一封信遞過來。信封上面寫著“親愛的杰夫收”?!敖芊?,我親愛的!我多么想你沒有收到我的‘約會信’,但你還是收到了!親愛的,你記得我常和你提的科珍斯護士嗎?她真有趣,今天在醫院,她說你打劫了她開出租車的前任丈夫兩次。第一次是她前任丈夫留了滿面胡子時,第二次是她前任丈夫刮了胡子時。我不相信你會干這種事,可科珍斯說她的前任丈夫發誓認出是你了,并要指證你!親愛的,我很久沒打扮了,如果我今晚打扮成一個開出租車的白發老頭,你想是不是很有趣……親愛的,現在我在比列治警局里等你,你會怪我叫你來赴這個奇特的約會嗎?永遠愛你的珍妮!”杰夫腳步沉重地往愛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選自《羊城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