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
K市刑偵隊王隊長和刑警小仲來到案發現場,見死者赤身裸體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死者叫劉蘭,市紅樓酒家服務員。
現場驗尸發現,死者陰部、毛巾被上有血跡,右手緊緊握住一把頭發。王隊長初步分析:劉蘭被人奸污時,極力反抗,雙方揪斗,死者緊緊揪住兇手頭發不放,被兇手用毛巾被捂住頭臉窒息死亡。眼前的現場是兇手偽裝的。
在調查過程中,有人向王隊長反映:紅樓酒家中秋佳節晚宴是經理王森設下的圈套。王隊長根據這一線索排查了解到:
紅樓酒家經理王森得知劉蘭、周芳等幾名員工不回老家過中秋節,就舉辦中秋佳節晚會宴請不回家過節的員工。有關宴會的一切事宜,由負責財務的陳才操辦。
晚宴一開始,陳才舉起酒杯說:“今天是中秋佳節,王總沒跟家人團圓,跟在座的各位團聚。為感謝王總厚愛,請大家共敬王總一杯!”大伙都干了杯中酒,唯有劉蘭沒喝。陳才佯裝生氣:“劉蘭呀,這杯酒你不喝,王總會生氣的!”“我不會喝酒?!眲⑻m害羞地說。
“紅樓酒家服務形象大使不陪紅樓酒家經理喝杯酒可不行!”陳才狡黠地一笑,“王總,你說是不是?”
“我真的不會喝酒。”劉蘭說著兩眼朝王森一閃。王森見她求救的眼神,笑道:“小劉不會喝酒,就不要強人所難。”“那好,不喝白酒喝飲料!”陳才說著像變魔術似的從身后變出兩瓶雪碧,王森高興地說:“小劉,來,你喝雪碧我喝白酒!”
劉蘭就喝雪碧敬王森的酒,接著周芳等人一個一個都敬王森的酒。酒過三巡后,王森見劉蘭滿臉通紅昏昏沉沉的,就對周芳說:“雪碧也醉人,你扶小劉回她宿舍去吧?!?/p>
這時,王森手機響了。他接完電話,拱拱手對大伙說:“朋友找我有急事,我先走一步,各位慢慢吃,我不陪了!”
二
中秋節后的第三天,王森在他辦公室里跟朋友談生意,陳才進來跟他耳語一番。王森皺皺眉頭,對朋友說改日再聯系。朋友走后,王森問道:“你在我耳邊嘰嘰咕咕什么?”“我什么也沒說,”陳才詭秘地一笑,“你呀還有心思談生意!”“怎么?”“我聽說有人反映劉蘭的死跟你有關,你是重點懷疑對象!”“我?”王森暗暗一驚,說,“哼!身正不怕影子歪!”
正說之間,門衛送來一個紙包。王森問陳才還有什么事?陳才說沒事沒事,看了看桌上的紙包就走了。
這時,電話響了起來。王森拿起話筒,那頭說:“是王大老板嗎?送去的東西收到了嗎?”王森看著桌上的紙包,問:“你是誰?紙包里是什么?”電話那頭傳來陰不陰陽不陽的笑聲:“你先看看自己的表演,待會兒我再打電話給你!”跟著電話斷了。
王森拆開紙包見是一盒錄像帶,他抱著既好奇又不安的心情走進自己臥室,播放錄像。隨著錄像帶的播放,畫面漸漸清晰:床上躺著一個女人,身上蓋著一條毛巾被。一個男人來到床邊,見是劉蘭,連呼“劉蘭劉蘭”,劉蘭沒有一點反應,細細一看,她已死了!這男人驚叫著渾身發抖,額頭上直冒冷汗……
畫面上的男人就是王森!
王森一下子癱倒在沙發上。
這時,電話鈴又響了起來。王森顫抖著手拿起話筒,忽然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他對著話筒想說什么,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來。電話那頭卻說:“王老板,畫面很精彩吧?你表演得不錯呀!你看到的是復制版,原版在我手里?!?/p>
“你是誰?”王森咬著牙問,“誰錄的像?”“我是誰并不重要,誰錄的像我也不知道,”那人說,“重要的是我把錄像帶送到公安局,你王老板有命也難保!兩萬元將原版賣給你怎么樣?”沒等王森回答,那頭卻掛斷了電話。
這是怎么回事?王森拍著自己的腦門想:我王森老家在蘇北里下河甫青鄉,二十年前隨父親來到K市,父子倆以賣豆腐腦燒餅油條為生。父親病故后,我除賣大餅油條,還販賣大米什么的,后來開飯店,漸漸發了起來,前年又盤下東方酒家,改名為紅樓酒家。我跟糟糠之妻恩恩愛愛,從不沾花惹草,怎么會……
王森覺得自己被人偷偷錄了像,肯定有人精心設下陷阱,害死劉蘭,又借刀想殺我王森!
這么一想,王森心里坦然了,決定把錄像帶交給公安局,只有破了案才能還自己一個清白!
三
接到報案,王隊長主動來到王森的辦公室。
王隊長聽了王森的敘說,看了錄像,不動聲色地說:“畫面上確實是你王森,你怎么解釋?”王森又嚇得昏昏的,好一陣才結結巴巴地說:“劉蘭是我害死的,我敢錄像?又把這錄像帶交給你?”“那你去劉蘭宿舍做什么?”王隊長問?!拔以谂笥鸭掖蚺疲蛟谂d頭上,劉蘭打我手機,說了許多好話,一定要我去她宿舍。我本想不去,她說有急事,我就去了?!薄皠⑻m打手機給你?她知道你的手機號碼?她有手機?”見王森搖頭,王隊長說:“把你的手機借給我。”
這時,電話鈴響了。王隊長示意王森接電話,說:“如果是那人打來的,不論他提什么條件,都答應他!”
王森拿起話筒,那頭說:“王老板嗎?”王森回答是。那邊又說:“你想好了嗎?”王森說:“想好了想好了,我愿出兩萬元買下錄像帶原版,什么時間在哪里交貨?什么?蘇中大廈大門口?明天下午1點?好,好,一言為定!”
這時,陳才走進來對王森說:“王總,大堂里有人等你?!鞭D過頭來朝王隊長笑笑點點頭。
王隊長見他矮矮的個子,胖胖的身子,可兩眼特別有神,頭發梳得平整锃亮,衣服干干凈凈,問道:“你是?”
“我們酒家的財務總管陳才。”王森說。
“噢噢,你來得正好。”王隊長說,“找你幾次沒找到?!?/p>
“你們談,我先走一步。”王森說。
王森走后,王隊長問道:“聽說中秋晚宴沒散,王經理就走了,去哪兒了?”“朋友約他打牌,”陳才說,“后來又回來了?!薄坝只貋砹??你見到他了?”見陳才搖頭,王隊長問:“那你怎么知道他回來了?”陳才一時啞然,他見王隊長盯著自己等答復,似乎不太愿意地說:“我就直說了吧。我,還有周芳,看到他向劉蘭宿舍走去?!薄笆侵星锕澩硌缟戏鰟⑻m回宿舍的那個周芳?”王隊長問,“除了你和周芳,還有其他人看到嗎?”

四
王森準時來到蘇中大廈門口,見一瘦瘦的青年人朝他走來。這人的兩只眼睛就像餓瘋了的狗一樣四處尋看。當他來到王森面前時,嘴角掛著得意狡黠的笑:“王老板,錢帶來了嗎?”王森打量他一番,說:“錄像帶呢?”“哥們答應的事不會有錯?!闭f著從挎包里掏出錄像帶。這時刑警小仲拍著他的肩頭說:“畢三!”原來這個畢三是個小偷,是派出所的常客,小仲在派出所當民警時就認識他。
“你膽子不小呀!”王隊長說,“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鬧市街口干出敲詐勒索的勾當!”這個畢三不但一點不害怕,反而還狡黠一笑:“一個愿買,一個愿賣,犯什么法?”
“錄像帶是哪來的?”王隊長嚴肅地說,“這盒錄像帶關系到一樁命案,你老實交待!”
一聽說人命關天的大案,畢三立馬老實交待:中秋節夜里,他轉到銀杏小區,一騎車女人從他身旁騎到樓道口,把車往墻邊一靠上了樓。他眼一亮,發現那車沒鎖,騎上車就跑了。后來發現車龍頭上還掛一塑料袋,袋里是一盒錄像帶。
“那女人你可認識?”王隊長問。
畢三搖頭。
王隊長讓小仲通知派出所張貼招領自行車啟事。
兩天后有一名叫阮花花的女人來到派出所認領自行車,派出所所長查驗有關證件后,說:“車上還有什么東西?”“沒有?!比罨ɑㄒ豢谝Фǎ熬鸵惠v自行車?!薄罢埬阍傧胂?,還丟失了什么?”所長說。“沒有,肯定沒有?!?/p>
所長感到對不上號,立即打電話請示王隊長。
阮花花一見王隊長,嚇了一大跳,心里怦怦直跳,不住地默默祈禱!原來,王隊長從王森手機記錄上查詢到冒充劉蘭打電話給王森的就是這個阮花花,她是樂安居舞廳的三陪小姐。那天王隊長打她手機找到她,問她為什么要冒充劉蘭?是誰指使的?她裝聾作啞,不肯交待。王隊長說:“你要當心,別讓人當靶子打!回去好好想想,想通了隨時可以找我?!?/p>
此刻,王隊長見阮花花心慌意亂的樣子,神情嚴肅地說:“你冒充劉蘭打手機給王森,丟了錄像帶不敢認領,你干的這些事,都跟劉蘭命案有牽連!根據我們掌握的線索,你不是兇手也是個幫兇!”
“我不曉得,我真的不曉得,都是馮斌殺千刀的叫我干的!”阮花花哭哭啼啼交待了真相——
原來,中秋之夜阮花花在樂安居陪人跳舞,馮斌打她手機,要她冒充劉蘭給王森打電話,要王森去劉蘭宿舍,承諾事成后給她2000元勞務費。
阮花花打了電話后,又去陪人跳舞,吃了夜宵,騎車回家。路上碰到馮斌,馮斌給她2000元,并說:“我正找你?!比罨ɑń舆^錢說:“真給錢?那就跟我回家,讓你快活快活?!薄皩氊?,今晚不跟你快活了?!瘪T斌說著將一盒錄像帶放入花花自行車龍頭上的塑料袋里,“替我保管好,過兩天我來拿,我會給你5000元保管費。”
第二天,花花發現自行車連同錄像帶被人偷了,焦急地趕緊打馮斌手機,告訴馮斌情況:“真的被人偷了,不騙你!”馮斌聽了如同當頭挨了一棒,沉吟了好久才氣急敗壞地說:“那就算了!”
阮花花看到貼在小區的招領告示,打電話給馮斌說:“派出所貼了招領告示,我這就去領車。”馮斌說:“千萬不要去領!我賠你一輛電動車!”但阮花花的自行車才買了三四天,她舍不得不要,決定先把車領回來再說,于是就來到派出所,沒想到……
王隊長耐心聽了阮花花的交待后問道:“馮斌是干什么的?家住哪里?”“我不知道。”阮花花說,“半年前在舞廳認識的,后來就跟他好上了。”
“打手機約他,”王隊長果斷地說:“這正是你立功的機會!”
阮花花正要打手機,手機卻響了起來。是馮斌打來的,約花花今晚到水世界跳舞,六點半在新橋飯店門口見面。
五
阮花花按照馮斌約好的時間,打的來到新橋飯店門口時,頭伸到車窗外,招手叫:“馮哥!”馮斌笑著來到車旁,見司機是個女的,邊上車邊說:“的姐,去水世界舞廳!”
出租車徑直開到公安局大門口,馮斌還沒回過神,車子已進入了公安局。
女司機跳下車,說:“下車吧!”馮斌見車門口站著兩名刑警,心里驚慌,硬著頭皮叫了起來:“這是怎么回事?”花花邊下車邊說:“下吧!”
兩名刑警帶著馮斌、花花來到審訊室。這時,女司機坐到王隊長身邊,原來她是王隊長的助手小仲。
“你現在是馮斌還是陳才?”王隊長問。
馮斌瞟了花花一眼,心罵你個臭婊子,事情就壞在你的身上!但他還是裝著死豬不怕開水燙地說:“反正都是我!我倒要問問為什么把我帶到這兒來?”
“這個問題該你自己來回答!”王隊長兩眼炯炯有神,“陳才,你知罪嗎?該認罪了!”陳才咬咬牙,再怎么問也死不開口?!澳闶遣灰姽撞牟坏魷I呀!”說著王隊長示意小仲審問。
“陳才,我先提問第一個問題,”小仲說,“中秋節晚宴你帶去的兩瓶雪碧都喝了,為什么只剩下一只空瓶?還有一只空瓶呢?那瓶雪碧里是不是有大量的安眠藥?”
陳才低著頭,耳朵里嗡嗡直響。
“第二個問題是,”小仲提高嗓音,“劉蘭被奸污時,陡地被驚醒了,她極力反抗,揪了壓在她身上的那人的一把頭發,那把頭發化驗的結果,你陳才該明白了吧?”
陳才兩眼直冒金星。
“第三個問題:你在劉蘭宿舍里安裝了全自動錄像機錄下了王森在劉蘭宿舍的全過程,”小仲站了起來,杏眼圓睜,“那盒錄像帶哪去了?”
此時,小仲注意到陳才那狡黠的眼神朝站在一旁的花花瞟了一眼,于是說道:“阮花花,馮斌在拿眼睛問你呢,他承諾給你保管費5000元……”
此時,陳才胖胖的身體有些搖晃,心里欲嘔,手顫抖,臉蒼白,一下子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