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看球歷史比我個人的寫作史更長。大約在1981、1982年,電視剛開始轉播國內省隊之間的比賽,我就開始看足球比賽,當時對容志行這名球員的印象頗為深刻。
看世界杯的歷史也不算短,跟我國大多數球迷一樣,是從中央電視臺最初轉播世界杯球賽時開始的。喜歡看世界杯也有點“醉翁之意不在酒”,因為那時都是白天工作,從不熬夜,而由于時差關系,在國外舉辦的球賽轉播總是在晚上甚至后半夜了,突然有了一個很好的借口讓我的父親、我的兒子和我,家里的三個男性聚在一起關注同一件事情,這樣的機會很難得。但每屆世界杯也并不是從一開始就場場不落地看,大多都是從八強以后開始看,對世界杯的喜歡好比我對佛教的喜歡,我不會去燒香、拜佛,只是默默悟出禪意。
看每一場球賽時,我都很同情輸球的球隊,總是希望暫時落后的球隊能在最后反敗為勝,能在比賽結束之前創造奇跡,給大家一絲驚喜,這也是足球最吸引人的地方吧。正如有人說過,不到裁判最后一聲哨響,場上比分都不是最后的結果。從某種程度上說,進球是一種機遇,寫作也是一種機遇,寫出一部好作品就像踢進球似的。
所以看歸看,不大懂球賽規矩的我,坐在電視機前不求甚解,全憑感覺——到現在還不知道越位究竟是怎么回事——這點有點像我做的其他事情,比如對于寫作,我也是不懂得文字的規矩,單單憑感覺寫到現在,創造了一個人寫一本雜志并寫了21年多的紀錄。
要說我最喜歡的球隊當然是上屆冠軍巴西隊。
巴西隊有很多杰出的球員,雖然我這個門外漢對大多數球員叫不上名字,卻對大小羅納爾多這兩名球員有所關注。原因就是我和羅納爾多的兩個共同點:一是羅納爾多以極佳的個人技術、強勁的爆發力、靈敏的門前嗅覺、快速帶球突破,尤其擅長長途奔襲中過人射門被稱為“足球場上的外星人”,而我因一個人寫一本《童話大王》雜志并堅持了21年多被稱為兒童文學界的“外星人”,同為“外星人”的惺惺相惜,使我開始關注這名球星,發現他真是了得,總是在不怎么出現在球場前方的情況下突然進球,成為對方后場的麻煩制造者。進而發現了我和他的第二個共同點:我們都是光頭。不久之后,巴西乃至世界的足球界又橫空出世一個天才少年——羅納爾迪尼奧,人稱小羅,這名球員看上去靈活調皮甚至很鬼,也是球技了得:華麗的盤帶、花哨的過人、精彩的吊射……幾乎樣樣精通,似乎足球對他來說已不是一項運動,更是一種炫耀的資本或者游戲,他將足球的沖動與人的本能沖動、強烈的進取心和自我表現的欲望的緊密聯系表現得淋漓盡致。
隊中擁有這么多個性十足、球技精湛的球員,巴西隊充滿了藝術性。隊員們在球場上充分發揮個性、生動活潑。熱情洋溢,全身心投入、隨心所欲的即興發揮,精湛的個人球技和令人眼花繚亂的戰術跑位讓人感到這種藝術性,巴西的民族舞蹈桑巴舞的特點在足球運動中得到了充分體現,巴西人在足球場上的感覺,就如同跳熱情奔放的桑巴舞一樣,永遠有讓人意想不到的精彩動作出現。
陳忠實:先是個球迷,其次才算個作家
名人也要吃飯、睡覺,名人也有自己的生活愛好。我給自己的角色順序是,先是個球迷,其次才算是個作家。
只要有好看的比賽,我寧愿放下手中的筆先去看比賽。如果沒有足球,我的生活似乎也就缺乏了很多激情的東西。
我的愛好有很多,尤其是寫東西寫累了,就找人玩‘糾方’(土圍棋),下象棋,聽秦腔。以前寫作的時候,為了暫時趕走滿腦子里那些糾纏不清的人物故事,我就離開小圓桌,到院子里坐在竹躺椅上喝陜青釅茶.抽雪茄煙,把錄音機放到最大音量聽秦腔,或者喝西鳳酒。全都是強烈型的刺激。
當然,在所有的愛好中,不能不提的是足球,我還是個忠實的鐵桿球迷.凡是世界大賽,幾乎都要看,對于世界杯更是情有獨鐘,而且幾十年都沒有間斷過。印象最深的是上世紀八十年代初,當時我在西安灞橋區,農村條件差,住的小屋里收不到電視。為了看世界杯,我就騎車到七八華里遠的親戚家或空軍工程學院朋友家里去看,熬到凌晨兩三點看完比賽再騎車回家,現在想想那種放松休息真的過癮。那個時候我正處于一個創作的旺盛期,條件艱苦,但是只要能看到世界杯,自己再辛苦也都是高興的。有時候,情緒上來了,也會因為一些球隊的出局為一些球員的遺憾,心中感到郁悶,但那種心情卻是最放松的。
這些年條件好了,自己有條件看電視了,可工作卻忙了;有好多比賽都沒時間看了。不過一到世界杯,再大的事我都要先放下來,關掉手機,把自己關在屋子里,泡上茶,抽著成盒成盒的雪茄來看比賽。當然,有時候我也會找人一起看世界杯,大家一起看很熱鬧,有氣氛,邊看邊說是非觀點,我覺得這很有意思。另外人多,時間也過得快,那種環境和氛圍很讓人陶醉。
其他人看完比賽就可以睡覺去了,但對于我來說,還得為報紙寫點什么出來,這是個很費腦子的差使。如果看的是十分精彩的比賽,是一定要寫些東西的,如果不寫,反而感覺是受到了壓抑,把那種看比賽后的感受寫出來了,也才算是發泄出了自己的情緒,只有那樣才能睡個好覺。
說心里話,只要是踢得好的球隊我都喜歡,倒不是像好多人一樣,他們一生只喜歡某個球隊,而且會愛得死去活來。不過,因為貝克漢姆和魯尼的緣故,我對英格蘭隊更加青睞一些。聽說魯尼受傷不能代表英格蘭踢球了,我心里感到很難受,像他這樣的球員不能踢世界杯簡直太可惜了,他的球是踢得非常“粗野”,但是這種“粗野”中帶著一種霸氣,一種勢不可擋的王者風范,我真的希望他能盡快恢復,否則,英格蘭隊會因為他的缺陣而失色不少,球隊的整體實力真的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世界杯其實就是球星的一個大舞臺,他們的表現,決定了世界杯的精彩程度。像亨利和小羅那樣的球星,他們把足球踢成了藝術,能把足球踢成那樣,他們不應該被稱為球星,而應是藝術家,
本屆世界杯,我個人比較看好巴西、德國,但每屆世界杯上都會有冷門跳出來左右比賽的進程,這就是足球比賽。
馬林:逮什么看什么
我算不上個狂熱的球迷。盡管已有十多年的看球經驗,但我從不會瘋狂到為了看某場重要的球賽而點燈熬油地盯上半宿并違反隊規。嚴肅點說,職業運動員必須學會對自己的生活進行約束。離開乒乓球比賽現場,我的性格并不激烈。
隨遇而安的看球心境讓我對足球比賽好像沒有什么過分挑剔,只要擰開電視恰巧有球賽在轉播,我都會一個人在房間里對著他們,因為屬于我欣賞足球的時間可能只有那么多。
小的時候,我差點陰差陽錯地選擇去踢球,那時我和很多男孩一樣愛踢前鋒,可能是我比較喜歡進球的過程、拔腳怒射的爆發瞬間、30米外帶球狂奔時耳邊的風聲……
但真正要把足球當成自己的飯碗時,父母卻有些擔心,他們覺得足球是個對抗性很強的運動,說不準哪天就因為受傷結束了自己的運動壽命。就這樣,我選擇了乒乓球,但卻對足球的好感卻絲毫沒有減弱。因為它很神奇,它在多數時間里只是讓人用原始的奔跑揮灑熱情,然后在不經意間用短暫的幾秒使“劇情”迅速跌宕起伏,刺激觀眾的神經。
我比較崇尚攻勢足球,因此注重防守的意大利隊沉穩、中庸的風格我并不欣賞。但九個年代初的意甲賽場卻是群雄逐鹿、球星云集,擁有“小世界杯”的美譽。在聚集著世界上最優秀球員的亞平字半島上,我注意到一位頂著一頭率直而可愛的發辮球員。他的技術華麗而實用,組織協調能力更是無與倫比。在場上,他外表看似不羈卻從不惡意侵犯對方,對待隊友也十分謙遜和藹,從不頤指氣使。他叫路德·古力特,效力于AC米蘭的荷蘭人。
大概很多人都會不自覺地從注意一名球員開始,然后去關注他的球隊。隊中的其他球員、以及他們各自的國家隊。我從關注古力特開始迷上了紅黑軍團,知道當時隊中已大名鼎鼎的另兩位荷蘭人范·巴斯滕和里杰卡爾德。三人默契配合、絕妙組合,被球迷稱作“三劍客”。
“荷蘭三劍客”把我帶到了橙衣世界,和意大利人完全不同的是,荷蘭隊注重進攻、球風犀利,比賽的觀賞性很強,我欣賞他們在比賽中忘我進攻的足球理念。
看了這么多年的球,讓我印象最深的一場比賽是2000年歐洲杯半決賽。在那場最鋒利的矛與最堅固的盾的較量中,我心愛的荷蘭隊在點球大戰中被意大利隊干掉,那是個噩夢般的晚上,荷蘭人整晚六次主罰點球,卻只打進了一個。
足球就是這樣一種前一秒還讓你充滿期待,下一秒就令你失望至極的游戲。十幾年看過來,我仍樂此不疲卻也保持著一顆平常心。德國世界杯又要開鑼了,我會一如既往地支持橙衣軍團。不過在閑暇時候,即使電視里剛好在轉播兩支非洲球隊,我也絕不轉臺,對我來說,看球僅是種樂趣.又何必過分追求具體內容呢?
鞏曉彬:國手差點成“國腳”
我11歲的時候,個子就躥到了1.80米,當時進入到著名的山東師大附小足球隊。隨后可能是身高出眾,又有點運動天賦吧,1982年山東省成立足球三隊時,我被選入球隊,當時我13歲。兩年后的1985年,我們就獲得了全國邀請賽的冠軍。
1983年,國家體委足球處的陳成達,當時在濟南看了全國少年錦標賽的比賽后,給我當時的教練陳士儀下了一道命令——“這個小大個你可別給我扔了,將來會有大用處。”
陳教練將陳老的話當成了“圣旨”,盡管此后兩年我的身高躥得很快,省籃球隊多次到足球隊挖人,但陳教練硬是沒開口。直到1985年晚些時候,山東足球二隊和三隊合并,當時身高1.97米的我,才轉到了省青年男籃。
直到今天,我雖然已經執教山東金斯頓男籃三年了,但對足球仍難以忘懷,操持籃球之余,仍不忘關注足球。只要有時間,英超、西甲、意甲,我都要看一看。
2006德國世界杯馬上開打了,這是世界足球的一次盛會,也是球迷的一次盛會,雖然我們平常要進行緊張的訓練,但我還是要騰出一些時間,來關注一下世界杯。每個人都有自己著迷的球隊,我是巴西隊粉絲,因為巴西足球是力量與藝術的象征。看他們比賽,簡直是一種享受。
我第一次看世界杯,是1982年西班牙世界杯,當時我在少年隊踢球。當看到巴西隊的比賽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世界上還有這樣踢足球的,這哪里是踢球,簡直是一種藝術表演!那時的巴西隊有蘇格拉底、濟科等享譽世界的球星,但遺憾的是,他們在那屆世界杯上被意大利隊淘汰了。那時,巴西足球讓我對足球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當巴西隊被淘汰后,我難過了好一陣子。心里想不明白,這么好的足球怎么可能會失敗呢?
我最討厭兩種類型的球隊,一是沒有進取心的隊,二是踢法野蠻的球隊。體育運動和其他事情一樣,沒有進取心的人,絕對做不好任何事情。
本屆世界杯上,亞洲足球與其他洲相比,仍然不能改變配角的地位。只能說,如果打好了,進入16強還是有希望的,但像韓國在韓日世界杯上打進前4名.恐怕不太現實。我覺得本屆杯賽上“黑馬”會來自東歐。有5支東歐球隊(捷克、塞黑、克羅地亞。烏克蘭、波蘭)分割了世界杯一席之地,這標志著東歐球隊的再度繁榮。捷克、克羅地亞、塞黑這些球隊中,每個隊都有機會打進前4名,當然,我更看好捷克和克羅地亞隊。
如果讓我當一回“算命先生”,最后站到最高領獎臺的球隊,會從巴西、德國、阿根廷、荷蘭、意大利幾支球隊中產生。我從骨子里愛巴西,而德國是東道主,在家門口作戰,最重要的制勝法寶,是德國隊球風樸實,打法非常扎實、實用,決賽中,這種風格會占很大便宜。
柴靜:狂歡的借口
男人看足球是天生的;女人,多半是被裹挾的。我自己也有幾次被裹挾的經驗。2002年世界杯,我從莫斯科出差回來,一下飛機,熱浪便撲面而來。等到了臺里才發現世界杯的熱浪遠比六月的天氣更火爆,我們單位好像都已經不是我離開時的那個樣子了。
我當時的領導是白巖松,他是一個非常狂熱的球迷,除了必不可少的直播,能提前的工作都提前了,能推后的工作都推后了。會議室被騰空,二十幾個大老爺們聚在里面,房間里堆滿了啤酒和食物,鋪蓋卷橫七豎八的。再看我那些同事,平日的整潔、斯文蕩然無存,呈現的是集體性的不修邊幅,什么上級下級、前輩晚輩,所有界限統統都取消了。
那天是第一場比賽。沒過多久,隔壁的我就聽到了熱烈的歡呼聲、口號聲,夾雜著干杯的聲音,震耳欲聾。我的一個女同事對我說:“天哪,怎么都神經了?”回家的路上,路邊的酒館、飯店、咖啡屋、民居……整個城市都被這種氣氛包圍了,以至于我覺得自己是不是也該做點什么?到家后我把電視調到直播頻道,看著看著,我的身體慢慢往一邊歪,不得不用手撐著頭看;又過了一會兒,干脆側躺在地上看……醒來后球賽已經結束了。
印象最深的足球記憶還是跟中國隊有關。沖擊世界杯的那個夜晚太讓人激動了,當晚很多人聚到一起,分享這一時刻。我跟著一些朋友到了三里屯一個烏煙瘴氣的小酒吧,一群人圍著一個小電視巴巴地瞅了一晚上,出來的時候赫然發現整個城市已經因為足球而水泄不通。你見過中國人因為什么事兒而集體自發性的狂歡嗎?好像極少有,但是足球做到了。它把無數素不相識的人聚集起來,在同一時刻釋放內心的激情。我從未見過那么多的中國人在同一時間笑了,那天晚上的笑臉實在太難忘了。
2003年,我到德國采訪,途經慕尼黑。在北京從來想不起中國球員,但是在國外就不一樣了。驀然想起有一個叫邵佳一的在這里踢球,就特別想以自己的方式同他建立某種聯系。我們聊天的酒吧對面就是一家1860球隊的專賣店,于是就跑進去四處看,問老板知道不知道有個叫邵佳一的中國球員?他的表現怎么樣?受不受歡迎?臨走我買了一個印有1860隊標的大杯子,一直用到現在。
有時會想男人為什么喜歡看足球?直覺同男人的內心世界有一定的關聯。野性,對抗,機會,贏的狂喜,輸的沮喪,充滿不確定性的前途,同他們在其他戰場上的競爭近手相似。最重要的是,能有那么幾天時間讓他們卸下疲憊和壓力,聚在一起分享友誼和歡樂,這是一件特別好的事。
我一直覺得中國人活得比較沉重,我們的節日眾多,但多是強調家庭的團聚,而鮮有一個日子能讓我們像巴西狂歡節那樣的集體放松。世界杯來了,它是一個絕佳的狂歡的借口。在這個夏天,不找意義,不找主題,大家一起玩,使勁地玩。
現在還是五月,我所在的團隊世界杯氣氛已經呼之欲出。至于我本人,屆時肯定會加入其中。在這個六月,除了世界杯,你還能想出更好的玩法嗎?
胡凱:追逐那道藍色旋風
第一次看球是1992年,那時我10歲;中央電視臺開始轉播意甲聯賽。上世紀90年代初,正是米蘭王朝最輝煌的時候,荷蘭三劍客的風采席卷了全世界,征服了無數的球迷。我當然也不例外,一下就被綠茵場上的那種激情所感染,愛上了米蘭;愛上了范·巴斯滕。
由于學習的緣故,當時并沒有太多時間可以觀看夜晚的轉播;碰巧我舅舅也是一個球迷,而且特別喜歡米蘭。他經常跟我講足球,講米蘭。有時候聽別人講比賽比自己看還精彩,在他的熏陶下,我更加喜歡米蘭了,自然也就喜歡上了意大利,成了他們的鐵桿球迷。其實我也喜歡其他隊伍.比如荷蘭隊,但由于從小就對意大利隊有了感情,所以心里總是把它擺在第一位。
也許有人會問我,為什么要喜歡一支以防守見長的隊伍?攻勢足球似乎更加賞心悅目。在我看來,意大利隊的防守其實是一門藝術,以防守作為根基也是意大利隊根據自身特點做出的必然選擇。意大利隊是歐洲拉丁派的典型代表,但他們技術的細膩程度又無法和巴西、阿根廷媲美,于是他們把技術主要投入到了防守當中。意大利隊的防守不是呆板的嚴防死守,而是從中場開始就層層阻擊;在進攻中,他們又發揮了力量型打法的快速。簡練和實效。球風并不過分張揚,卻又充滿激情,真正將力量與技術做到了完美結合。
如果說意大利隊還存在缺陷,我覺得他們的中場還不夠完美,歷屆意大利隊都缺少一個擅長組織進攻的靈魂人物。在托蒂出現之后,這種情況有所好轉。托蒂雖然沒有齊達內那樣藝術化的組織能力,也沒有貝克漢姆那樣精準的一腳,但他是一個特別硬朗的球員,充滿激情,能夠統一全隊的士氣。希望他不要受傷病的困擾,能夠在本屆世界杯上保持最佳的狀態。
第一次看意大利隊踢世界杯是1994年,那屆比賽,意大利隊走得太辛苦。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們第二場對挪威,門將帕柳卡在開場不久就被紅牌罰下,這時,主教練突然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用替補門將換下了巴喬。當時看得真是令人窒息,不過最后意大利隊還是憑借巴喬的進球1比0拿下了比賽。至于他們決賽輸給巴西的場景,自然是永遠都讓人無法忘記。之后兩屆的世界杯,意大利隊雖然沒能有更大的作為,但成績一直十分穩定。我認為,本屆世界杯意大利隊只要正常發揮,進入八強絕對沒有問題。
縱觀歷屆世界杯,即使是巴西這樣崇尚進攻的隊伍在取得好成績時也都是以堅固的防守為基礎的。意大利隊的整體實力或許稍遜于巴西和法國,但只要堅持自己固若金湯的防守,先打進對方一個球,就能在任何對決中搶得先機。比賽到了最關鍵的時候,決定勝利的因素往往多種多樣,比如臨場發揮、運氣以及這個隊伍所在國家所擁有的足球底蘊等等。意大利穩健的球風和深厚足球文化自然沒得說,我希望他們今年的運氣能夠更好一點。
如果要我預測冠軍,我永遠都希望是意大利。我最希望看到決賽在意大利和荷蘭之間展開——這是我最喜歡的兩支隊伍。然后,意大利奪冠。
韓喬生:一個荷迷的橙色記憶
如果用音樂形容足球的話,我會把巴西足球比作帶有濃郁南美風情的Rap,把阿根廷足球描繪為爵士樂,德國足球則像在演奏交響樂,意大利足球像在唱詠嘆調。而我最欣賞的,還是荷蘭,那是一抹華麗卻富含悲劇因子的色彩。
第一次看世界杯,是在1978年。當時我已經高中畢業,在北京郊區農村插隊。中央臺只轉播了決賽和爭奪三四名的兩場比賽。為了看球,我要走10公里到生產隊的辦公室去。有時為了省時間,還會去游泳,因為游泳的路線沒有走路那么繞。
那屆世界杯決賽是阿根廷和荷蘭的對壘。阿根廷的肯佩斯成為他們的英雄,兩度洞穿荷蘭的球門:缺少克魯伊夫的荷蘭隊雖然在90分鐘比賽結束前由納加寧頭球建功,但是在加時賽中無法遏止肯佩斯和托尼的光芒。阿根廷的門將費洛爾也非常厲害,正是他在波蘭的關鍵比賽中撲出點球,才保證球隊進軍決賽。當帕薩雷拉高高舉起大力神杯時,布宜諾斯艾利斯的河床體育場幾近瘋狂,球迷把撕碎的紙片和紙帶灑入球場,場面實在壯觀。
阿根廷贏得桂冠,我卻記住了那抹橙色。1982年世界杯開始后,我在首都體育場看了一部刻畫荷蘭隊的足球影片,叫《世界在它的腳下》,徹底被這支球隊征服了。后來我進入電視臺,從1986年世界杯開始解說,但那只是片斷性的,真正開始現場直播已經是2002年。雖然以前一直都是對著電視大屏幕進行解說,但其實與現場解說并沒有多大差別。我從耳麥里聽不到自己的聲音,感覺自己像個不會說話的聾子一樣,甚至出了錯也沒有察覺。
事實上,那時候我離開足球解說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工作壓力大,讓我很難系統地去關注足球。韓日世界杯之前,我準備了很多資料,恨不得每支球隊都準備七八個版本的資料,但是效果并不好。做足球解說要靠積累,否則準備越多的資料就越容易出錯。
年輕時我不知道什么叫悲傷,但這屆世界杯,使我意識到自己一下子邁入了另一個年齡段.變得容易傷感,淚水也特別多。2002年6月4日,中國0比2負于哥斯達黎加,韓國則2比0力擒波蘭。韓國舉國的歡慶讓我特別感慨,心想如果中國隊也能打出讓球迷振奮的比分該多好啊。后來法國。阿根廷、葡萄牙、意大利、西班牙等強隊相繼離開,我也一次又一次地掉淚。
當然,那屆世界杯缺少了荷蘭,也缺少了另一種讓我澎湃的力量。不過本屆世界杯我覺得荷蘭很有希望,雖然它分在死亡之組。關鍵要看它和阿根廷的比賽,我覺得它至少能平,這樣沒準它能奪得小組第一,接下來的比賽就好打了。巴斯滕是個帥才,他說過,看一個球員,不是看他的實際年齡,有的球員雖然年齡大,但是訓練和比賽的表現卻說明其正處于運動壽命的青春期,有的球員卻相反。一批年輕的球員在他手下已經得到很好的發揮,而他剛剛公布的荷蘭隊大名單除了戴維斯。范德薩等少數幾名參加過世界杯的球員外,其他都是新人,只有他才有這樣的魄力。
我欣賞天才型的球員,他們把足球演繹成一門快樂的藝術。我想,無論什么時候,足球都應該是能帶給球迷激情的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