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2006年春節,有關春晚將有精彩猜謎內容的消息,不時見諸于媒體,就好燈謎這一口的我,滿懷期盼地看完晚會,卻是氣不打一處來:燈謎,硬是被春晚活生生地糟踐了!
燈謎,是利用漢字的字形、字義、字音的巧妙變化,進行智慧角逐的一種民間文學形式,在我國有著數千年的傳統,喜者甚眾。一般是由出謎人公布謎面、謎目,參與者根據一些蛛絲馬跡,推敲探究,“精打細算”,一旦射中,主辦者多有小小謎彩相贈。于是,猜者在物質和精神上得到雙重享受的同時,被燈謎的濃郁趣味性所吸引。而春晚的“燈謎”,卻是自說自解,毫無懸念,因而也就索然寡味。同臺演出的大兵、趙衛國的相聲,恰好是對春晚自己這種猜謎的最大諷刺。相聲中,趙衛國想出個題顯擺一下,知道答案的大兵不等題目出完,立馬拆臺。趙:“遠看是條狗,近看是條狗,打它它不走……”大:“死狗!這有啥意思?”
其次,春晚35條燈謎幾乎沒有幾條能合乎規范。燈謎雖短小,也有其特定的創作原則,我們稱之為謎法。諸如:謎底和謎面不能有重復的字眼出現;謎底不加格的情況下不能以諧音字替代;謎底須產生別解,直解不成謎;謎面須成文等等。而春晚的“燈謎”這幾條毛病占全了。“煎餅不在家中做”猜“外灘”,這種歇后語式的東西勉強算是個謎的話,“灘”與“攤”也不能強行替代,須標注“粉底格”方能成謎。“出水芙蓉”猜“蓮花”,蓮花即是荷花,也稱芙蓉,這近乎解釋的玩意兒也是燈謎的話,那整本的成語詞典、《辭海》就應該屬于燈謎巨著了。文學評論家劉勰在《文心雕龍·諧隱篇》中對燈謎下了完整的定義:“謎也者,回互其詞,使昏迷也。”可見燈謎就是不能直解其義,它必須是指東說西,在出人意料之外,經過情理之中的別解,在欣賞漢字的博大精深中,使人身心得到審美愉悅。
一幫執“謎”不悟卻又自我感覺良好的編導們,以其昏昏,強要使人昭昭,奈何!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