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的籃球教練

高中畢業后,我進了天津籃球隊。
當時擔任天津隊教練的是著名前鋒張棟材。張棟材任教,很欣賞日本的“大松博文訓練法”,即超強度訓練法,同時又極力強調“要用腦袋打球”。這一點,我的體會很深。
記得一次和山東隊比賽。對方有個后衛,個子小,非常機靈。他善于用“陰招”。當你搶籃板球時,他就悄悄用手指夾住你的短褲邊兒,這就能止住你了,讓你不敢彈跳。就這樣,我好幾次被他這個小個子“摘了帽”,搶走了球。觀眾當然不知道我的“苦衷”,大聲喊:“11號傻大個兒,下去!”張教練就把我換下來。
下來之后,我對張教練說:“這不怨我,他用手扯我褲子邊兒,我怎么跳?”沒想到張教練反而斥責我說:“你的腦袋呢?想辦法去!什么時候有了辦法,什么時候再上場。”
人的聰明一半是給逼出來的。很快,我就有了辦法。我跑到游泳隊借了條游泳褲,黑色的,很緊。我把這游泳褲穿上,外邊再套上運動短褲,并且故意將腰帶弄松。上場之后,我不但不躲避那小個子,反而去靠近他,緊貼他。終于在搶籃板球時,他又用手指夾住我褲邊,我猛地向上一躥,短褲被他一直拉到腳脖子上。全場先是一驚,隨即大笑,那小個子自然被罰下了。
比賽后,張教練說:“我早看到他扯你短褲了,我換下你,就是讓你想辦法。打球主要是用腦袋。有人說,咱們是體力勞動者,其實咱們也是腦力勞動者。”
盡管后來我離開了體壇,走上文壇,但他的那些話語,那些思想與智慧,是不能忘記的。
(作者:馮驥才;推薦者:水云間)
贏得掌聲
最近,音樂學院舉行天才兒童小提琴演奏會,表演者是個七八歲的小孩子。他的表演給與會者留下很深的印象。
演奏會結束后,大家一致要求老師講一講是如何教學的。老師想了想,說:“我教孩子練琴,通常從三四歲大小就開始。這就是大家知道的‘童子功。”
“不過,”他說,“孩子們最先需要學的是合乎禮節的站姿;其次是要學會如何向聽眾鞠躬。只有這兩樣學好后,我才開始教他們學琴。”
“為什么?如果一個孩子就只是演奏小提琴,演完了就走開或呆呆地站著,聽眾往往會忘記表達對演奏者的感謝。”這名教師說,“但是如果孩子鞠躬了,聽眾無一例外會報以掌聲,這會讓孩子倍受鼓舞,對孩子的練琴大有好處—掌聲是最好的鼓勵。”
聽完介紹,大家也熱情地為這位老師鼓起掌來!
(作者:汪析;推薦者:張志國)
選擇在于自己

有個女孩從小練習芭蕾舞,幾年后決定上院校進行正規訓練,并打算將跳舞作為自己的終生職業。但她很想搞清楚自己是否有這個天分。恰巧,一個芭蕾舞團來當地演出,她便跑去求見該團團長。
女孩說:“我想成為最出色的芭蕾舞演員,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這個天分。”團長看了她一眼說:“你跳一段舞給我看看。”五分鐘后,團長打斷了女孩搖了搖頭說:“不,你沒有這個條件。”
女孩傷心地回到家,把舞鞋扔到箱底后再也沒穿上。后來,她結婚生子,當了超市的收銀員。
多年后她去看芭蕾舞演出,在劇院出口又碰到了當年的團長。她猛然想起當年的對話,于是給團長看了自己家人的照片,并聊起現在的生活。她說:“有一點我始終不明白,您怎么那么快就知道我沒有當舞蹈家的天分?”
“哦,對不起,你跳舞的時候我沒怎么看,我只不過說了一句大白話,我對別人也是這樣說的。”
“什么?這太過分了!”她尖聲叫道,“您知道嗎?你這句話幾乎毀掉了我的生活,我原本可以成為最出色的芭蕾舞演員的!”
“我不這么認為,”老團長反駁說,“如果你真的渴望成為一名舞蹈家,你是不會在乎別人對你說什么的!”
(推薦者:鄧偉明)
將梯子橫放

因工作需要,工人在車間的一個角落放置了一個活動梯子。用時,就將梯子支上;不用時,則把梯子移到拐角處。為防止梯子倒下砸著人,工作人員還專門在梯子旁寫了一個小條幅:“請留神梯子,注意安全。”
這件事,誰也沒有放在心上;而且,也沒有發生梯子倒下砸著人的事。
一晃就是幾年過去了。
這天,外方派專家來談合作事宜。在訪問生產車間時,專家在這個梯子旁邊的小條幅前駐足良久。他提議將小條幅修改成這樣:“不用時,請將梯子橫放。”
都是九個字,而且都在講注意安全生產,但它們卻是有區別的:前者僅僅是提醒,后者則是把梯子倒下砸人的潛在危險徹底排除。
很快,梯子邊的小條幅就改過來了。
(推薦者:鄧偉明)
墻那邊是什么
羅尼因誤傷他人被判入獄五年,女友因此要跟他分手,羅尼想再見她一面,于是開始暗暗琢磨逃跑計劃。他用一張報紙做掩護,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終于用勺子將墻上的一塊磚掏空了一半。
一天,獄警卡托例行檢查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這個秘密,但沒有揭穿此事,而是小聲地對羅尼說:“你知道墻那邊是什么嗎?”
羅尼戰戰兢兢地回答:“外……外面是自由……”
卡托微微一笑:“傻瓜,外邊是死刑室。”
很快,卡托給羅尼換了一間囚室,羅尼也沒有再動過逃跑的念頭。
五年后,羅尼出獄了,他開了一家小咖啡館,日子過得也算安穩。
這天,羅尼在咖啡館里照料生意,一個穿著體面但神情沮喪的男子走了進來,要了一杯威士忌。當羅尼把威士忌端給他的時候,突然驚呼起來:“卡托警官,是你嗎?”
那名男子愣了一下,顯然已經認不出羅尼了。
“我是羅尼啊!”羅尼興奮地說,“謝謝你當年沒有揭穿我挖磚的事,要不然我現在可能還在監獄里蹲著呢!”
卡托喝了一口酒,慢慢地說:“是嗎?祝賀你獲得了新生!可是,因為那塊磚,我卻要進監獄了。”
羅尼大吃一驚,趕緊問:“怎么回事?”
卡托面無表情地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當年卡托給羅尼換了牢房,并沒有將磚頭補上。后來他因為經濟上的麻煩,每次等新搬進去的犯人一動那塊磚,他就暗示他們賄賂自己,不然就會背上越獄的罪名。一次、兩次、三次……
“知道我今天為什么穿得這么體面嗎?因為下午我就要上法庭了。”卡托一口喝盡杯中剩下的酒,嘆息道,“一塊磚頭,兩種命運。這可真有意思,不是嗎?”
卡托向門外走去,一直在發愣的羅尼突然又問道:“那么,你能告訴我墻那邊究竟是什么嗎,卡托警官?”
卡托奇怪地笑了笑:“這已經不重要了。”
(作者:李健;推薦者:李東輝)
(本欄插圖:安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