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60年代初,周揚直接領導了大學文科教材建設,參加了大大小小的教材編寫討論會。1961年2月至1962年10月,周揚多次參加《文學概論》編寫討論會并發言。由于資料限制,我們現在見到的只有其中五次發言的記錄整理。當時周揚領導著兩個《文學概論》編寫組,分別為上海《文學的基本原理》編寫組,以群為主編;另一個則為北京《文學概論》編寫組,蔡儀為主編。這五次講話,除了第一次為對上海編寫組的講話,其余四次都是對北京編寫組的講話。在這五次發言中,周揚對北京與上海兩個編寫組提交的提綱作了相關評論,并提出了自己的建議。或許是對象的不同,周揚在發言中始終強調,其所說的話并非指示,而是其個人的觀點。我們在閱讀這些文本時,也能很明顯地感受到這一點。周揚似乎力圖用一種平等的姿態提出自己的看法,并提請與會專家討論。正是這樣一種參與者的身份,讓周揚有可能認真思索當時文學理論的現狀及其重建問題,并結合自己多年與文藝打交道的體驗,提出很多對新中國文學理論的發展有價值的觀點。但他畢竟長期身居文藝領導地位,其言說總是難免向受眾暗示其領導身份,暗示其與中央精神的一致。因而在很多方面,尤其涉及意識形態,他無可避免地保持一種高調姿態。周揚正是用這樣一種近乎悖論的言說,參與到60年代《文學概論》的編寫中來,并很自然地對20世紀60年代初的兩本統編教材產生較大影響。可以說,周揚的講話文本、以群主編《文學的基本原理》及蔡儀主編《文學概論》,在20世紀60年代初主導了一場文學理論的話語重建。它們所構建的理論模式及話語形態,隨著新時期兩本教材的普及而廣泛傳播,甚至一直影響到當前的文學理論和文藝學學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