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會飛嗎?
當然不會。
那為什叢每當鳥飛過時,你總會揮著手臂追著跑?
因為,在夢中,我就是一只鳥……
每當翔仰著頭癡癡地凝望天空時,小靨就會偷偷地跑過來,然后猛地拍他一下,笑嘻嘻地說翔是從鳥蛋里孵出來的。翔好像沒聽到似的,依舊望著天空。“我再也不跟你玩了!”小靨嘴巴一噘,假裝生氣地跑開了。
不知為什么,翔對藍天總是有一種莫名的向往,好像那一抹無盡的藍與輕飄飄的云,才是他真正的家。
在那個偏遠的小村莊里,翔是最瘦弱的小孩,似乎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村里的男孩都不愿和他一起玩,只有小靨是他惟一的朋友。小靨是個活潑漂亮的小女孩,蘋果似的圓臉,粉嘟嘟的臉蛋,兩條馬尾辮一甩一甩的,可愛極了。
翔與小靨約好一起去森林里打獵。雖然小靨知道翔連弓都拉不動,但她仍讓翔為她捕一只鹿。突然,他們發現了目標:一只梅花鹿正飛快地奔跑著,后面還跟著一只好像剛剛成年的老虎,眼看就要追上了。翔感到心中涌起一股熱流,促使他跟著那只鹿奔跑起來。翔的速度越來越快,小靨驚呆了,她怔在那里。翔依然失去理智地飛奔著,恍惚中他感到自己離天空越來越近,好像一伸手就能抓住天上的云朵。翔心里一陣激動。“我飛起來了!”他大喊一聲。可他低頭一看,自己的雙腳仍在地面上,翔沮喪極了。小靨跑過來,臉口下得慘白,她帶著哭腔問道:“你怎么……怎么啦……”翔木然地搖搖頭,他像是做了一個夢,迷迷糊糊的。
第二天,科學家來到這個小村莊,召集了所有的孩子。別的孩子都很興奮,只有翔一個人站在角落里,他知道,不管挑選什么都不會輪到他。可這次,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把目光落在了翔的身上。之后,翔就與老人進了城。
羽族,古時候統治著九州的天空,早在幾千年前就再沒有見過他們。他們的體重只有常人的一半,并且異常瘦弱。他們中最長壽者能活三千來歲。從八歲的第一個月開始,他們就能感應明月的力量,背后的凝翅點就會凝出雪一般的羽翼。當然,也有例外。在羽族中,有一個種族感應的是暗月的力量,凝出的羽翼是黑色的,從八歲之后每五年才能飛行一次。明月代表的是美好,而暗月則相反。
科學家們在翔身上發現了凝翅點。接下來,就是等待他八歲生日的第一個起飛日。比起那些科學家,翔是最盼望那一天的人了。那天,月亮大得令人恐慌。科學家都盯著翔看,想要目睹那千年不遇的奇景。此時的翔成了焦點。零點時分,翔突然感到背后一陣巨痛,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穿透皮肉。翔望著科學家:“我的翅膀凝出來了嗎?”科學家們緊張地看著他,好像在看一個怪物。翔回頭一看,沒看見什么翅膀,背后只有幾根黑色的羽毛在一根一根地往下掉
“當暗月羽族揚起翅膀高飛于天際之時,周圍的一切都將陷于火與血的包圍之中,世界也將在這一刻毀滅!孩子,你還要飛嗎?”這時天空中響起一個聲音,它是那樣的神秘、悠遠、蒼老。
翔從飛翔的夢幻中驚醒。這時,天暗得可怕,那昏暗的黑色是用多少棉花也吸不干的。翔的心里亂極了,他不想去選擇,因為飛翔和人類的幸福,這兩者對他來說都是那樣寶貴。但自己的飛翔會給整個人類帶來災難,可他,可他多么渴望那種翱翔天空的感覺。命運真正拋棄了他。翔翻來覆去,徹夜難眠。
一個月后,翔讓科學家為他挑掉了凝翅點,顫顫巍巍地走了。聽說,他沒回家,也沒有人再見過他
夢中,翔是一只小鳥,自由地在天空中飛翔……
(指導老師/楊顯攀)
獲獎理由
初讀這篇參賽稿,簡直有些懷疑它是出自小學生之手,直至從指導老師那里得到確證,才消除了心中的疑惑。當時懷疑如下:
(一)離奇的想像,獨特的故事來自何處?
(二)為了人類的利益,為了這個世界的安寧,犧牲了自己飛翔的夢想,這種感動、這種胸襟,值得贊賞。
(三)用詩化的語言,講述一個這么完整的故事,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當時的懷疑,如今成了本文榮獲一等獎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