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安冬尼和巴克并非真正的朋友。有段時間安冬尼甚至想把巴克殺了喂狗。因為那次在舊金山作案時,巴克騙過安冬尼,使安冬尼白費了許多功夫分文未得,還差一點被警方抓住。因此,當今天晚上巴克來敲安冬尼的門時,很出安冬尼的意外。
巴克手中拿著一瓶酒。酒喝一半,安冬尼已經知道巴克的來意了。巴克在城里探知了一個保險箱,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人為他打開。安冬尼是最好的開保險箱能手。許多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都是用氣割的方式,需要帶很多工具,安冬尼從不需要帶太多的工具,而且干起來干凈利落。
“安冬尼,這次我會以十倍的回報來補償你的。”
“誰知道你小子會干出什么事?”安冬尼不屑地說。
但無論如何,巴克腦子里還是有些東西的,尤其在找保險箱方面,他絕對是個天才,并且總能計劃周詳。和他一起干,就得容忍他的脾氣,而且不能相信他,尤其轉移的時候不能把保險箱里所有的東西都交給他,像上次在舊金山他就中了巴克的圈套。
巴克舉起右手說:“安冬尼,我保證這次絕對公平,而且這次相當容易。我搞到了那幢樓的建筑圖,一切全計劃好了。這次會是我們兩人的經典之作,我們一人一半。”
安冬尼最近一直運氣不佳,四處給別人打工,卻沒找到一個固定的雇主。
巴克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精心繪制的計劃圖,房間、通道、樓梯、電梯……標得詳細而精確。
安冬尼打量著鉛筆畫的圓圈,“這是什么?” “珠寶——大部分是鉆石,很容易脫手的。我已經聯系好了買主,或者,你那部分自己去脫手。”巴克咧嘴笑著。
巴克指點著計劃圖,“我已經弄到了這道門的鑰匙。”他曖昧地眨眨眼,“我認識在這兒工作的一個妞兒,干那事的時候偷偷掉換了她的鑰匙。我還知道樓里的警報系統。”他又指了指末端的房間,“力神牌保險柜就在這兒。”
“下周末有三天假期,我們周五午夜下手。他們發現被盜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后了。”
“我還要告訴你,安冬尼。”巴克說,“這是我的洗手錢,是我一生最后的一票。這次拿到錢后,我要在我家鄉的那個農場定居,過一輩子舒心日子。”
安冬尼讓巴克把圖留下來,答應第二天答復。
安冬尼絞盡腦汁想了大半夜,第二天巴克打來電話,安冬尼回答:“我干。”
二
以后的兩天里,安冬尼收集了一些工具,從一個黑幫團體那兒搞到一瓶特制炸藥。他又弄到一只小型提箱,然后上街買了一套西裝和一頂帽子,這樣看起來像個公司職員。許多人在大廈里晚上才下班,安冬尼前一段時間做過許多辦公室工作,所以知道得很清楚。
安冬尼徒步去目的地偵察了一番。但是那條小巷黑漆漆的——如果有人躲在那兒,等候著他從樓梯上帶著價值二百五十萬元的珠寶走下來,情況可不妙。
星期五晚上,安冬尼和巴克徒步從生銹的梯子上到三樓,巴克花了十分鐘關掉警報系統。
巴克打開門,兩人一同走進。“伙計,全靠你了。”巴克說。
“巴克,別站在這里分散我的注意力,你攪得我心神不安。”安冬尼說。
“你大概需要多長時間可以搞定?”巴克問。
“半小時,也許四十五分鐘。你別站在這兒死盯著我。”
巴克聳聳肩,進入另一個房間。安冬尼找了一塊舊布,掛在唯一的窗戶上,然后打開燈,關上門。安冬尼花了十五分鐘時間仔細檢查保險柜和房間。
巴克敲門,“安冬尼,你還要多久啊?”安冬尼關掉電燈,打開門,告訴巴克不要亂動。
巴克站在門邊,看著安冬尼小心翼翼地裝上火藥。安冬尼的動作很慢,而巴克有些焦躁不安。
安冬尼點燃引線,兩人都躲在屋外。低沉的一聲爆炸,保險柜門開了。
巴克撲進保險室。保險柜里是空的!安冬尼氣憤地大叫:“你說過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這里有珠寶!”
巴克呆立了一會兒,惶惑地搖頭,然后暴跳如雷。
兩人一起詛咒,踢翻桌椅,溜出大廈。
巴克的車停在小巷里。車上還有另外兩個戴眼鏡的人。安冬尼知道,如果此時他真拿著二百五十萬元珠寶的話,已經是個死人了。
巴克上車,問也不問安冬尼是否搭車,徑直開走了。安東尼轉過巷口,上了一輛計程車。
三
第二天,安東尼決定離開。巴克恢復了一點理智,好歹到機場送他。
安冬尼搭了一架南飛的747班機——他并不在乎飛向何處。只要有他和他的皮箱在。
他曾在打工期間留意過辦公室職員的工作習慣,知道他們總喜歡改動保險箱密碼。記密碼是一件很麻煩的事。于是總會有一個方便的記密碼方法。他故意延長檢查保險柜的時間,然后在抽屜中找到了一只不走的鬧鐘。他按鐘表上的時間數字,輕易打開保險柜,將珠寶放人皮箱。然后關上保險柜,再用正常的方式爆開保險柜。這一票的確彌補了上次舊金山的損失。
(王春庭摘自2006年1月21日《羊城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