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上的月亮
它在,那么久遠的凝視里
它高過了屋脊、高過了腳步———
像是一陣久遠的風
那不能掏出的暈眩:它意味著
那飛揚的屋檐和窄窄的街道
那里記住了一個回家的人,
那寧靜的,那輕逸的,它是我們
共同的鑰匙:如果靈魂能夠眺望而不曖昧
我們可以聽到月光的聲音……
個人史
去開始,在它的另一面
像他是一個嗜酒的人:如果脂肪肝
如果肥大的除了他的舌頭……
一個人為什么分泌出那么多的體液?
他是懶散的,并不全知道
卻看著什么都清楚
他說:他是盾;他是在說:他的矛鈍了。
這是他的三十五歲,生活就是那翻閱
無緣無故的朗誦,他有那激動
在他的又一天:他把那影子
放到了低處。從影子這里開始回憶
從蚯蚓那里找到魚的氣息———
每一天,他出席了,但打著盹
他的現在要找到那解釋
是的,那種種,“不過是茶壺里的
暴風雨……”。(注)不足道,卻有著那意義
他的明天依然是模仿
他模仿著生命:那是鏡子里的積極
他許諾了一個讓人放心的過去
或許是偏見,或許是概括
高了的還有他的膽固醇:得悠著點……
注:美國詩人阿胥伯利詩句
另一個人
那是他內心的伶仃,剪出了雙飛燕
他有一個夢想已經久遠
為什么他要諦聽?板橋霜結在他的黃昏
———那一條河,晃動了他的面容
他一步走到對岸嗎
是什么隔開了他的內心?
那些蕩漾,空曠中,如果是他的深陷
他的勞作已經成為了記憶
一生被誰聚起,又被誰散去?
他一次次復活,在我們的眺望中
有片刻的恍惚,片刻的不經心
他的努力幾乎使他遠離那陰影
那么是什么壓著他?是什么堆積成
他的烏云?他的臉龐是一座城堡
盤旋于他,他朝向那看不見的地方
那莫名的、那可能的
他有一條路必須指出:那就是
一生為這俗物所累,是什么附了體?
西 施
因為她是美的,有清風知道
那暴力也知道。暴力把她寫成了書
她的一生是一個逗號:
別的人可以起承,可長可短,她僅僅
是一個符號。她的生命為那假設而在
沒有人把她當作鏡子。如果
生活和她的曲線一樣婉轉
她的昨天等于明天
那積極的看,是她對流水的揮霍
但不,那失眠的大眼袋———
隱約抖開的絲綢,如果是她歌喉里的起伏
她可以抄襲,像美抄襲她的轉身
我看到
那浣衣者依稀的小脖頸
多少人這樣模仿?藏著他們的小心思
他們不知道,那美是她的催命鬼
它給:它就收回
但就是知道
她還要鐵了心的美。美蔓延成了氣候
是這時代的孤零零,
鬼臉和反諷,她把那勇氣包在肉里
她是那尖銳的尖
挑剔我們的幸福,她是,
因為她承受,一生的暴力成為一瞬
時間再不能鎖住了她
說,或者沉默,她不缺天賦去嘗試
束縛了那條軟骨頭:
是什么封住那悠悠之口?
他們代替了一個詞: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