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滋小偷

周　忠

艾滋病是當今健康的頭號大敵，人們談“艾”色變，視如洪水猛獸，唯恐躲避不及。近來，有人通過手機短信和網絡，在本市市民中傳播艾滋患者在大街上用愛滋針管襲擊行人的消息，弄得人心惶惶。

這不，派出所就抓住了這樣一個人，叫鄭小毛，是個小偷。不過，他不是用針管襲擊人，而是用嘴舔，竟然人人都害怕，凡是被他舔過的東西索性就不再要了。

這天，鄭小毛在公交車上行竊，被人抓住送去了派出所。民警張曉明負責審訊他。但見鄭小毛二十出頭，麻稈似的皮包著骨頭，小臉子焦黃，活像個大煙鬼。張曉明給他上銬子的時候，冷不防雙手被鄭小毛舔了一口。張曉明不知鄭小毛的這一招術，并沒在意，喝令他老實點兒，鄭小毛沖著他一陣冷笑。

接下來開始審訊。問了姓名年齡籍貫，就對他身上進行搜查。搜查發現，鄭小毛的衣袋中裝著一張“特殊病種卡”，上面赫然寫著這么幾個醒目大字：艾滋病毒感染者!發證機關：某某市衛生防疫站。鮮紅的大印，血一樣刺眼。

天哪!這個小偷竟然是個艾滋病毒攜帶者!

張曉明見此，燙著般扔了卡片，精神頓時緊張起來，像躲避瘟疫一樣，“呸!呸!”吐了兩口唾沫，趕緊離開他，跑到自來水龍頭邊，拿肥皂一遍遍猛沖洗剛才被舔過的雙手。

如何處理這個“特殊身份”的小偷，派出所犯了難。不久，派出所便以“證據不足”為由，將他釋放了。

鄭小毛出來后，繼續從事他的老本行。憑著艾滋病這個特殊的“資本”，鄭小毛可謂是所向披靡，無堅不摧!他偷盜的東西，諸如金項鏈、金戒指什么的，只要被人逮著，索性就把東西塞進嘴里，要么就猛舔一下。人們知道他是個“艾滋病毒攜帶者”，誰還敢要被他舔過的東西?只好自認倒霉，踹他幾腳出出氣完事。就這樣，短短幾個月鄭小毛便發了起來，家中彩電冰箱、高檔家具應有盡有，“艾滋病”給他帶來了大量的財富。

這一天，鄭小毛外出“干活”，滿載而歸。打開家門，只見屋中被翻得一片狼藉，一個牛高馬大的蒙面家伙正往一個大編織袋中裝東西呢!

鄭小毛見有人竟然偷到自己頭上，感到又好氣又好笑。怎么辦?撲上去與他拼?自己這副模樣，雞都斗不過，怎是這家伙的對手?喊人?也不行……鄭小毛在飛快地思謀著對策……

蒙面賊見自己被堵在屋里，一點兒也不驚慌。只見他揮手撣了撣身上的塵土，拿腳撥了撥地上的編織袋，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沙發里，高高地翹起二郎腿兒。看他那悠然自得的樣子，好像不是被堵在屋里的賊，倒像是來串門的客人。

鄭小毛一時沒了轍。突然，他想到了自己所擁有的“特殊資本”，頓時來了精神。只聽他提了提嗓門，喝道：“你小子好大膽!竟然偷到老子頭上來了，難道你不怕死?”

“怕死?哼，我怕什么死?”蒙面賊似乎不解。

鄭小毛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那張“特殊病種卡”往茶幾上一扔。他想鎮一鎮這個小愉，給他來個下馬威：“兄弟，你看看這是什么?不認字，我可以念給你聽聽!敢拿我摸過的東西，就會傳上艾滋病!艾滋病你懂不懂?只要傳上，百分之百地見閻王!”

蒙面賊看了一眼鄭小毛，伸手拿起卡片，反復看著。鄭小毛死死地盯住他的表情，從蒙面賊的表情上看，他既沒有驚訝之色，也沒有恐懼之情。鄭小毛不由得暗暗吃驚：難道這小子不知艾滋病的利害?半晌，只見蒙面賊咧嘴一笑，懷中一摸，掏出一沓子硬紙片，朝茶幾上一甩道：“兄弟，你看仔細，這是什么?”

鄭小毛猶豫地伸手拿過一張細看。這一看不由得渾身一顫，原來卡片上的字跡、內容、印章與自己的這張一模一樣!

這時，只見蒙面賊“噌”一把扯下了臉上的面紗，冷笑一聲道：“你小子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你看看我是誰?”

從蒙面賊扯下面紗的那一刻，鄭小毛就認出了他是誰，慌忙說道：“啊，大哥，咋是您呢?噢，請坐，快請坐!”

來人是誰?他便是制作艾滋病“特殊病種卡”的老板“鬼難拿”!

原來，自從報上登出有人用艾滋針管襲擊行人的消息，弄得人人談“艾”色變后，這些不法之徒便利用人們對艾滋病的恐懼心理，在這上面做起了文章。“鬼難拿”制作了許多這樣的卡片，“批發”給鄭小毛。講好，如果這個招術有效，二人三七分成：“鬼難拿”拿三，鄭小毛拿七。鄭小毛的“生意”火爆起來后，早把當初的“約定”忘在了腦后，“鬼難拿”氣恨不過，這才尋上門來，自己動了手。

鄭小毛自知理虧，不敢計較人家的“造次”，趕忙敬煙倒水，又飛快地從冰箱中拿出幾樣酒菜，給“鬼難拿”賠不是。

二人吃喝起來。三杯酒下肚，鄭小毛的話便多了起來：“大哥，您發明的這個招術實在是太絕了!簡直是神鬼都怕，要啥有啥!我有個想法，咱下一步是不是再擴大發展，成立一個全國性的‘艾滋病股份有限公司，您當董事長，我當總經理。您管做牌牌，我管發證，一個牌牌賣5000，實行三七分成，用不了多久，咱們就是百萬富翁了!哈哈哈……”

二賊越想越美，越說越高興，轉眼一瓶子酒喝了個底朝天。正在二賊飄飄欲仙的時候，只見派出所民警張曉明帶著兩個警察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頓時。二人嚇得愣在了那里。

只聽張曉明冷笑一聲譏諷道：“好啊!你們的招術實在是太絕了．竟然在艾滋病上做文章，利用人們害怕艾滋病的心理，偽造證證件，明搶暗偷。要不是我們暗地里跟蹤調查，險些上了你們的當!來呀，把他們帶走！”

鄭小毛被戴上了手銬。這時只見他下意識地伸出舌頭，又要來舔張曉明。張曉明冷笑一聲，主動伸出雙手道：“來呀，舔呀!我倒要領教領教你這個艾滋病的厲害，看它能不能傳上我!”

眼見騙術被揭穿，二賊頭冒虛汗，一下子傻在了那里……

(責編：林月圖：江文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