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困生

不是我

俺是農村來的，啥也不懂，俺就是每天傻子一樣地學習，就這樣俺考上了大學，俺高興得夢里都想笑，可俺爹卻愁白了頭，為啥?就是因為俺家里沒錢。俺想可能是俺考上了大學壞了事，俺抱著錄取通知書哭了一夜，第二天俺的眼都腫了，俺娘看著俺心疼，就抱著俺哭，還罵俺爹沒本事，自己的娃上個學都上不了。俺爹沒辦法，就蹲在院子里捶自己的心口。

俺想俺是上不成學了，不如把通知書賣了，還能值幾個錢。俺一說要賣通知書，俺們班主任就來到俺家，說俺可以到學校貸款，這可救了俺們一家人的命。

俺是擠著火車到學校的，到學校門口，俺爹說啥也不進去，說怕給俺丟人，就坐火車回去了。俺一報到才知道，交不起學費的不只俺一個人，有好幾十個，俺這心里才有了底。

報到的當天下午，俺們這幫人就被俺們的院長叫了去，說要挨個兒面試，俺想這又不是招女婿，還面個啥試呀!俺見生人就臉紅，快輪到俺時，俺的心撲通撲通直跳。他看著俺的證明，問俺家里還有什么人，俺說還有俺爹、俺娘、俺哥。他聽后就指著俺的證明說開得不行，沒啥實際的內容，沒有俺家為啥窮得交不起學費的原因。又說俺的家庭情況不符合貸款的要求，說俺父母都健在，還有個哥哥，說貸款的大多數是單親家庭。俺一想，俺不能為了貸款就說俺爹死了吧!俺沒辦法，就跟他說上不了學俺就回家。他看俺要走，就說他先違反規定給俺簽個字，能不能貸款就看學校怎么說了，俺聽后很感動，他說還要個什么處長的簽字，叫俺到外邊等著。俺一出來才知道，他對每個人都這么說，都讓在這等著。

俺一想，就等著吧，町等了一下午，有人告訴俺們這幫人，明天上午再來，說那個什么處長一直在開會，現在下班了。俺們沒辦法就都回宿舍了。俺想這可完了，俺這算還沒報到，飯卡還不能用，還沒辦法吃飯，俺就回到宿舍先喝了涼水，這喝水也很方便，水龍頭就在屋里，俺喝了三回，可夜里還是餓得睡不著覺。

第二天，俺也沒吃早飯，反而覺不出餓了，就是跟著他們辦手續時腿有點軟。老天也跟俺作對，下起小雨來了，俺沒有傘，俺也買不起，聽說要十五塊錢一把。有個同學要俺跟他合打一把，俺覺得挺不好意思的，他的身子也淋濕了一半。

俺們就在校園里東跑過來，西跑過去，俺才覺得大學真大。一上午俺才把手續辦完。俺真高興，總算是報到了，俺的卡也可以用了，能吃飯了。

俺一到食堂又有點傻眼，飯菜太貴了，不是三塊就是四塊，還有十幾塊的，俺是吃不起。俺一問饅頭一塊錢四個，挺便宜，俺就買了四個。可到哪兒也找不到賣咸菜的，俺沒辦法就拿著四個饅頭回宿舍，俺實在是太餓了，在路上就吃了一個，回到宿舍就著涼水，俺又吃了倆，俺的肚子這才算有了點底兒。

吃第四個的時候，俺有點吃不下去了，這的饅頭沒俺娘蒸的好吃，里邊也沒點玉米面，沒點甜味。俺這時特別想俺娘，想俺家。俺想不如回去吧，在這受的哪門子的洋罪，可又一想來到這里不容易，這是俺惟一出人頭地的機會，要是回去了，不又跟俺爹一樣了?沒啥本事，連個官都當不了，哪怕是個村長，他要是當個官，多少貪點還用俺受這罪呀!看看人家爹娘來送孩子的，都是開著小轎車來的，有的還是法院、公安局的警車，可俺爹來時連校門都沒敢進。所以俺一定要堅持熬下去，熬出個頭兒來。俺這輩子一定要有錢，不能讓俺的悲劇在下一代身上重演，到時候當個官，也開著車來送俺的娃子。

(作者系河南理工大學土木工程學院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