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研
一個比一個低能
那天,我看到一則新聞,說成都市某鎮政府別出心裁,給當地猴子頒布了《禮貌山猴行為準則》,內容還挺具體。我記了個大概:不許不禮貌,做到文明待客;不許哄搶游客,做到彬彬有禮;不許騷擾游客,尤其是女游客,要助人為樂……
一開始,我和大家一樣不敢信哪!直到看到當地領導出面解釋,說猴子和人相處長了,能理解這些規定。我才明白,敢情,這種智商也能進政府當官兒啊!
說起來,公務員工資跟房價似的,一路猛漲,讓很多納稅人不爽。大家總擔心錦衣玉食地養著他們,會把他們養傻。還真想啥來啥,最近,我們總能看到一些滑稽的政府規定,比如,有個省政府發文,“不準為男領導配女秘書”;陜西安康市建設局規定,“嚴禁用公款打麻將”;還有個省要求,“女性報考公務員,乳房要對稱”……
一千年前,有個傻孩子,叫王二,干完壞事,在“此地無銀三百兩”那塊牌子后面,公開發布,“隔壁王二不曾偷”。一千年后的今天,王二沒了,可趙二錢二孫二李二卻如雨后春筍。也怪了,他們大都在基層政府混事兒,居然還有一官半職。
要說一些基層政府官員不動腦子,昏聵懵懂,不是一天兩天了。中原有個大省,去年,新華社記者從該省艾滋病防治辦公室了解到,他們有個規定,為艾滋病病人子女提供九年義務教育便利條件,并免收學費。這意思是說,孩子,你要想從小學一年級到初中三年級上學不花錢,先讓你媽你爸得上艾滋病。
起草這規定的長了個什么腦殼?
通向腐敗
更可氣的是,有些基層政府工作人員低能起來,連法律都不顧。有個市公安局,說要給所在市創造好的經濟發展環境,竟然規定,“外來人員一般犯罪,不予追究”。這下,我是不敢去這個市了,外地混混兒都去他們那兒作案,不受追究,還有我等活路嗎?
不知以前基層政府是怎么過活的,反正,這政府職能稍一轉變,他們就不會玩了。可怕的是,這些低能兒一鉆進政府,一掌了權,就找不著北,就生出遠大理想。比如安徽省原副省長王懷忠,為提升阜陽“國際形象”,竟提出要在這么個小地方,弄個國際機場玩玩,蓋個世界上最大的動物園,整來千只老虎、萬頭鱷養養。為此,“敬愛的王副省長”圈地數百畝,毀田無數,耗資千萬。他自己也賺得個盆滿缽滿,最后丟了腦袋。
政府機構一些工作人員執政能力到了這份兒上,已經跟弱智、犯傻沒關系了。從執政能力低下開始,不管不顧往前躥,不說一定通向腐敗,怕也八九不離十。這時,你要憑基層政府大樓豪華程度,領導坐騎檔次,吃請規模,判斷他們財政狀況,那你就太不了解中國國情了。你大學生敢下鄉扶貧,我政府就敢開“人頭馬”接風。愛咋咋的!
可惜好景不長,他們這個紀錄沒保持多久,就被湖北漢川市政府官員給打破了。他們一紙紅頭文件發下去,要求全市以后所有公務招待,都要用一種地產酒。文件提到的一百零五個單位,一年必須喝掉二百萬元。好嘛,低能兒搖身一變,又成酒鬼了!
中國有九億農民,有幾千萬失業人員和下崗職工。他們要想生活好,一方面靠自己,但更要靠政府。要是離他們最近的基層政府官員執政能力都這么低洼,他們還有希望嗎?
【原載2006年第13期《當代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