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羅紅錢多的企業家很多,
能像他活得這么快樂輕松的企業家
卻數不出來幾個!”
羅紅之所以如此灑脫,
是因為他領悟了“每一個瞬間都是唯一”的真諦
“這次真是上天助我,哈哈!我正在聯系飛機,爭取可以航拍。”
在SOHO現代城寬敞明亮的辦公室里,盡管是初識,好利來企業投資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長兼總裁羅紅毫不掩飾自己的興奮之情,一見面就向《中國新時代》記者講述他即將成行的非洲之旅。一身精干打扮,毛衣、藍色牛仔褲、腳蹬一雙登山鞋,說到激動之處,他不禁眼角濕潤,像個孩子似的手舞足蹈。
12月17日,羅紅將開始他的第八次非洲之行,目的地是肯尼亞和博茨瓦納。自1995年重新拿起相機的10年間,他行程18萬里,從風光攝影到動物攝影,拍了無數作品,出版了幾本影集。與此同時,好利來也從蘭州的一家蛋糕店,發展到600多家門店、8000多員工的集團公司。
“我覺得上帝實在太眷顧我了,也不想將自己的人生與任何人交換。”談及現狀,羅紅覺得幸福極了。一位與他熟識的朋友則評價:“比羅紅錢多的企業家很多,能像他活得這么快樂輕松的企業家卻數不出來幾個!”
出發吧,把瞬間變成永恒
羅紅的辦公室里,到處是攝影作品。墻上掛著騎馬飛奔的、開著“牧馬人”過河的、夕陽下他靠著吉普車沉思的照片;書柜上擺著妻子的、兩個兒子的留影;茶幾上一疊一疊散落著——天鵝的、九寨溝的、非洲動物的作品……
“前陣子我去光武山、貢嘎山拍風光,馬上又要去非洲了。明年我就不做總裁了,把位置讓給年青人,我還是要去攝影,這種感覺和沖動越來越強烈。”對于未來,羅紅說自己從終點又回到起點。
高二那年,羅紅一個同學的父親是保管攝影器材的,從那里,他第一次看到了相機,海鷗牌的。“覺得實在是太好玩了,能把畫面留下來,很有意思,就開始買些攝影的書自己看,當然,那時候還不知道攝影是一門把瞬間變成永恒的藝術。”
高中畢業以后,不愿意再接受傳統的高等教育,羅紅離開家跑到成都去學了兩年攝影。“在學校憋得難受,我要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學了兩年攝影后,羅紅開了一家照片沖洗店,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1986年,羅紅的母親退休后過生日,為了表達自己對媽媽辛勞的感謝之情,羅紅一心要買一個漂亮的大蛋糕孝敬媽媽,可是跑遍了全城,他也沒有買到中意的蛋糕。“開沖洗店的時候,見到一些國外生日蛋糕的照片,覺得漂亮極了。可是成都的蛋糕都很難看,就是雞蛋清、糖、面粉加起來稀里糊涂地堆上。我想,既然沒有好的蛋糕,那就由我來做這件事吧。”談起創業的經歷,羅紅認為也是攝影給了他靈感,讓他看到了商機。
1995年,好利來的發展上了軌道,羅紅有機會重新拾起相機,繼續心中的夢想。十年來,他把西部走了個遍,非洲也去了七次之多。危險,自然是不可避免;生死,也早已經歷多次了。“一個人心中有了目標,便不會再害怕。我每天過得很快樂,一切都有定數,順其自然好了。”
有時候開車在山路上走著,地上都是碎石頭,突然就形成共振了,方向盤根本不管用,下面是萬丈懸崖,誰也不知道車子會不會掉下去。“這個時候,只能祈求上帝保佑了,人是沒辦法的!”羅紅感嘆。
一次從珠峰下來,突然遇到泥石流。一米高的泥石流呼嘯而下,氣勢洶洶,橫亙在羅紅與他的伙伴面前。在原地等著?無路可走,天知道什么時候能獲救;沖過去?萬一陷在泥石流里面,可就……考慮再三,羅紅他們還是決定開車沖過去。“第一輛車輕裝,先沖,成功了!第二輛再開足馬力,接著沖。過去以后,踩油門的腿都是軟的,那次,我平生知道什么是腿軟。”
雖然有些后怕,但羅紅并不后悔自己的選擇,在攝影的道路上走得也愈發堅定。西部的云彩光影、光武山的紅葉、九寨溝的水、高貴優雅的天鵝、兇猛的獅子、悠然的火烈鳥……,一切美的事物,都容納于羅紅的鏡頭之中。
有一次,他帶領員工去九寨溝玩,幾天下來,員工覺得親眼所見的美景反而沒有羅紅的照片漂亮。“攝影是個艱苦活,需要極大的耐心與等待。我早晨六點就出去拍照了,他們十點才從賓館出發,天都大亮了,怎么能看到呢?”羅紅解釋。
有人看了他的攝影集,感嘆像羅紅這樣活才過癮,決心攢足了錢再去周游世界。羅紅卻說,不必一步到位,每年可以定一個小目標,去一個地方,生活要有節奏才行。
在他2004年發行的西部風光攝影作品集——《大地的呼喚》中,羅紅寫道:“帶著眼睛,帶著相機,帶著一顆感恩的心,出發吧!”
只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1992年,羅紅北上,把店開到了蘭州,改名“好利來”。四川的房子賣了,錢全都投了進去,羅紅決定大干一場,租了一個200多平米的門臉。“那是中國當時面積最大的蛋糕店!”如今回憶起來,羅紅仍覺得驕傲。
開張以后,生意好得不得了,蘭州人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漂亮的蛋糕,買蛋糕的人絡繹不絕,門都幾乎被擠破,“好利”真的來了。1995年,羅紅又遠上東北,在沈陽發展自己的事業,一步步穩打穩扎,把好利來做到了今天的全國連鎖經營集團。
談及攝影對自己事業的啟發,羅紅感觸頗多,“剛開始攝影的時候,什么都想拍,最后卻發現選不出自己想要的片子。后來才知道,攝影是要做減法,一定要明確一個主題。當減法做得差不多的時候,還是要做加法的。有了一定的基礎,大的場面就在心中了,但還是要明確一個主題。搞企業也是同樣的道理,知道自己喜歡做什么,想要做什么,量力而行,不具備實力就千萬別做。我做了十三年,只做西點蛋糕,最近兩年才做月餅。將來,好利來也不會多元化,還是專注于烘焙行業,繼續開新店。”
這兩年,很多人來找羅紅,問他要不要做房地產,要不要上市圈更多的錢,羅紅一概婉拒了,“我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我也只做我喜歡做的事情。”
10年來,他的行程加起來超過18萬里,雖然是出去攝影,但更多的時候是在路上,在開車、在跋涉。“說實話,路上的時候最有意義。利用這段時間,我思考曾經走過的路,我們的成功,我們的失敗。”在路上的時間,讓羅紅遠離塵囂紛爭,思考反省,對于企業發展的戰略戰術也有了更透徹的看法。
商場如戰場,這個世界的競爭愈發激烈,工作壓力也越來越大;為了事業,很多人連軸轉,沒有休息,除了工作還是工作,有人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來形容自己的生活狀態。在好利來快速發展的時候,羅紅與他的創業伙伴們壓力也很大,慢慢的,分歧多了,溝通難了,決策也沒法出臺。這時候,攝影又幫了他的忙。他把幾個副總拉到西部,帶著他們去親近自然,體驗自然。沒想到,退一步海闊天空,在遠離世俗的無人區,他們的心開闊了,溝通順暢了,反倒很快達成了共識。羅紅笑稱是攝影幫了他的大忙。
剛開始出遠門的時候,每到一個地方,羅紅總要打給電話回公司,詢問是否有突發事件。后來,他發現,幾乎沒什么事情需要他操心。“我這才知道,地球離了誰照轉不誤!干脆,后來衛星電話我也不帶了,鎖在抽屜里得了。”羅紅從此樂得輕松。
從2002年開始,每到過年的時候,羅紅都會出一本攝影集,免費贈送給購買蛋糕的顧客。通過他的攝影集,很多顧客平生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個世界可以如此之美。
看了羅紅《守望非洲》的攝影集后,一對退休的公務員夫婦對非洲有了全新的認識——非洲不僅僅意味著貧窮、疾病,非洲還有世界上最美最豐富的動物,有絕美的風景。他們也去了一趟非洲,回國后寫了一封長信給羅紅,感謝他對自己美的啟蒙。
漸漸地,每年出一本攝影集變成了羅紅歲末的作業。“現在不去拍都不行了,老有顧客打電話問我們員工,你們老板的新攝影集怎么還沒出來呢?”談及此事,羅紅開心地笑了,是得到認可的滿足,是傳播美的喜悅。
品德比才華更重要
對于今天的成功,羅紅覺得有一半要歸功于他的父親。在他的心目中,父親是非常偉大的。
高三畢業,羅紅沒有考上大學,而他的三個哥哥全都上了名牌大學。他再不愿受傳統教育體制的壓抑,想去成都學攝影,渴望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他的父親十分寬容,知道他的想法以后,并沒有逼他走三個哥哥那樣的路,只是在他離家前把他叫到床邊,語重心長地說:“孩子,你走入社會以后,無論到哪兒都要給身邊的人留下一個美好的印象,做事也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切不可走一方黑一方。”
牢記父親的叮囑,羅紅無論做什么事都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父親的影響是潛移默化的,以至于今天羅紅還堅持把“品德比才華更重要”寫進好利來的企業價值觀里,并且放在第一條。
“從小,我爸就跟我說,錢不是最重要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有一顆善良的心才是最重要的。”羅紅感慨,并如此教育自己的兒子,更注重品德教育。“兒子十八歲以前,我一定要他們在我身邊,這時候是形成人生觀、價值觀的時候。十八歲以后,我就不管了。”
如今,羅紅已經全家移民加拿大,家卻仍安在北京。“之所以移民,也是為了孩子的教育。”
“我的大兒子,以前在成都上學時還是三好學生,后來轉學到沈陽,每天有做不完的作業,晚上做到11點都做不完,急得直哭。我一看,這樣哪行,就叫他別做了,誰知道第二天,我兒子的名字就被記到黑板上去了。于是,我就叫媳婦給老師送了4000元錢,希望以后別給我兒子布置作業了。老師不收,說不行,這樣影響升學率。得了,那我們不影響升學率了,趕緊辦了投資移民,半年以后就去了加拿大。”
現在,因為忙于公司業務,羅紅和他的家人又回到北京,兩個兒子則被送到國際學校接受教育。談及如今孩子的教育狀況,羅紅十分滿意,“我很喜歡兒子新來的班主任,因為他告訴學生,最重要的是快樂,第二位才是學習”。
這么多年來,忙公司、忙攝影,羅紅覺得最對不起的人是自己的妻子。而他妻子最大的夢想,就是做一個鐵籠子,把羅紅關起來,哪兒也不讓他去。“這次,領導(指妻子)不讓我去非洲,我就想了個招,把兒子也帶過去,說是開拓兒子的視野。哈哈,她沒辦法了,只好同意了。”談起與“領導”做斗爭的勝利,羅紅笑得有些頑皮。
“從非洲回來,我馬上就要去山東拍天鵝,明年還要去內蒙、去新疆,好多地方,好忙啊!”
對于今天的羅紅來說,攝影已是發自內心的強烈沖動,不時地噴薄而出。而在路上不停行走拍攝,才能讓他精彩的人生更為精彩。
中國新時代 2006年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