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飾盒里的秘密
■鄭 義
她是個有故事的女人。遇到他之前,她有過很多男朋友。那天她來月經,肚子疼痛難忍,他來看她。熬了香甜的紅豆沙粥,一口一口喂給她吃。
晚上他沒有回去,趴在她的床頭,用手輕輕地撫摸她的小腹,掌心里的溫熱傳過肌膚浸潤到她的心底,她覺得溫暖、甜蜜,漸漸睡了過去。
半夜醒來,發現他也靠在那里睡著了。手還在她的小腹上。
她想,這么好的男人,我不能欺騙他。第二天,她把自己的故事講給他聽。第一個男友是別人的丈夫。那人準備離婚的時候,妻子在一場車禍中失去了一條手臂。于是,她退出了。那人沒有任何的挽留。
她把很多首飾擺在床上,給他看,有廉價的玉石,有寺廟里開過光的佛珠,也有鑲了碎鉆的戒指……都是男人送給她的,每一件都有一個故事。離開第一個男友后,她和很多男人在一起,以戀愛為借口,肆無忌憚地放縱自己。他看著,聽著,什么都不說。
故事講到最后,她已經泣不成聲,她想:他要離開我了,他一定是要離開我了。沒有哪個男人能夠原諒我這樣的過去。
兩天后,他又來了。手里提著一個袋子,打開,是一只木制的首飾盒,雕了細碎的花紋。她詫異地看著他,他笑笑,說:“給你裝那些首飾啊。”
她看著他,就像個孩子那樣,突然地痛哭出聲。他走上來抱住她,輕輕地拍她的背:“誰沒有過去?只要你放得下,那些過去,永遠都只是過去。”她想,那哪是一個首飾盒啊,那明明是他的心,包容了她所有的往事。
其實,在愛情里,每個人都需要拿出一個首飾盒,給愛人裝載過去。
人生最需經營的是婚姻
■楊梅美
那年結婚已5年了,出差大連回家時發現鑰匙打不開防盜門了。仔細聽屋里有男女的嬉鬧聲,是我最好的女友孜孜。我的頭一下漲得老大,腿也不停地抖了起來。我硬撐著下了樓,打車到了父母家中。母親看我臉色蒼白,問我是不是病了,我只推說乘火車長途暈車,休息一下就好了。一個人躺下淚水打濕了枕巾,萬念俱灰。我想到了離婚,但想到了昔日家的溫馨,想到曾給我體貼關愛的丈夫,和天真可愛的小兒子。我的心情復雜到了極點。可三思之后,丈夫走到這一步我也有很大的責任。那次,我正在洗碗,丈夫從身后摟住我,我卻不耐煩地推開他說:“都結婚幾年了,還來這一套?”當丈夫想和我去散步時,我大吵:“還挺有心情呢?尿布沒洗、地沒拖、房間得清掃……”夜深人寂當丈夫“蠢蠢欲動”要和我一盡魚水之歡時,我只冷冷一句:“去去,看嚇醒了寶貝兒。”我猛然醒悟,是自己忽略丈夫太久了。
我把電話打到了家里,告訴丈夫我出差回來了,鑰匙打不開家門。如果你決定離婚,我會遵循你的意愿。如果你還顧念這個家,我會給你一次機會,且只此一次。
隨后的日子,面對鄰居們復雜的目光,我裝著一無所知的樣子,一如既往地上班,帶孩子,做家務。夜靜,無論忙與累都會將茶或咖啡送到丈夫的面前;丈夫寫東西到深夜,我會做夜宵;當丈夫舒展筋骨時,我會從背后抱緊他,送上甜甜的香吻然后共浴愛河;逢假日或家中煎炒烹炸或飯店小飲或公園瘋上一天……
現在,我和丈夫都到了中年,那一插曲不但沒有使我們家庭破裂,反而因慎重和愛使家的小巢更加牢固。我把這段令人心碎的往事當成生命中的一筆財富,它讓我明白了婚姻并不是愛情的保險箱,穩定和諧的婚姻需要夫妻雙方共同來經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