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靈鬼”和“跟屁蟲”

一天中午放學，我看見校門口旁邊黑壓壓地擠滿了人，我好不容易擠過去一看，哇！只見一個大筐子里挨挨擠擠地擠滿了黃黃的、黑黑的小腦袋，是小鴨子！我喜出望外，蹲下身子，觀看起來，其中有只黃色的小鴨子也歪著腦袋看著我。我將它捧在手中，只見它那圓滾滾、毛茸茸的小腦袋上長著一撮黑黑的毛。我把手輕輕地一抬，它的大肚子就貼在了我的手掌上，尖尖的翅膀忽閃忽閃。我被它那滑稽的樣子逗樂了，情不自禁地吻了一下它的小腦袋。接著，我又挑了一只特別活躍的小鴨子，付錢后捧著它們高高興興地回家了。

有了小鴨子，我簡直樂上了天。鴨子的一日三餐、生活起居，我事必躬親，絲毫不馬虎。放學回家，書包還未放下，先跑去看它們。每天吃過午飯，我就小心翼翼地捧著它們，放在我家門前的草地上，讓它們曬曬太陽，聞聞花香，做做體操。我坐在一旁，靜靜地看它們梳理絨毛，相互追逐打鬧。小鴨子也把我當作朋友，玩倦了，就把腦袋插入我的衣袖里睡覺。

不幾天，我就摸清了它們的習性，小黑鴨機靈伶俐，只要掙脫籠子，你休想一時半刻之內捉住它，我便贈它個“機靈鬼”的美稱。黃色的那只，乖巧得很，一個勁兒地跟在黑鴨屁股后面，半步都不離開，我就叫它“跟屁蟲”。

但是，一天中午，我放學回家后，正要興沖沖地找小鴨子玩，奶奶卻告訴我，“機靈鬼”不行了。我急忙去看，見“機靈鬼”無精打采的，蜷縮著，趴在籠子里一動不動，暗淡無光的眼睛半開半合。我嚇壞了，趕緊拿勺子給它喂食。它把嘴插入了食中，卻一動不動。

我向奶奶求救，奶奶看了半天，搖搖頭走開了。我呆呆地望著它，突然，它神經質地亂甩頭，身子痛苦地扭來扭去，抽風一般。我不忍心再看，上學去了。

下午放學我一陣風似的跑回家，奶奶一臉惋惜地對我說：“鴨子死了。”我的頭“轟”的一聲炸開了，鼻子一酸，好想大哭一場。我的“機靈鬼”靜靜地躺在籠子里，眼睛一只閉著，一只睜著。我把它輕輕地托在手心里，它的絨毛依舊那么光滑，我把它緊緊地貼在臉上，它的身子冰涼冰涼的。我想把它的眼睛合上，好幾次都沒有成功，它那雙無神的大眼睛一直睜著。聽著“跟屁蟲”凄慘地叫著，我的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下來，落到“機靈鬼”的身上……

不幾天，“跟屁蟲”也隨著它的伙伴去了……

小鴨子的墳前，有我從田野里移栽來的幾株野花，每天早上，我都舀一瓢水，輕輕地灑在墳上，灑在這些溫柔寧靜、光彩絢麗的野花上面。

指導老師 田樹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