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那端你可明白

1

我不知道別人在我這個年齡會是怎樣，能否感知世界，所以常常自認為很理性地處理一些事情。兩年前的大學同學依然叫我瘋丫頭，但路上已有小朋友喊我阿姨。表面是個湖，內心是個海，可能就是我真實的寫照。

因而，我對我的直覺相當自信。比如，我就斷定那個有著意味深長目光的商店老板不會騙我。事實也證明，藥粉是真的，藥效淋漓盡致!

是在春天的這個晚上，我倒了兩杯可樂，然后徐徐地放入這兩包催情的藥粉。看細細的藥粉在輕微的泡沫中飄落然后消失，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個春天的空氣有些濕潤，總讓人感覺心里有一些東西在復蘇中瘋長，就像當電視編導的媽媽總是有習慣的沒完沒了的應酬。

我要引誘這個男人，在家里。我遞給他一杯，他很自然地接了，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電視。我說：“累了吧，暍杯可樂吧。”他終于轉過頭笑笑說：“還是你疼我夸張地和我碰杯，然后一飲而盡。

我緊張地等待結果。不過兩分鐘，他的臉頰開始潮紅。我慢慢地挨過去，緊緊地貼住他，用手環了他。我能感覺到他理智中的一種掙扎，他的手顫抖不已，用牙咬著下唇。我用嘴貼上了他的嘴，稍許掙扎，終抵不過藥效，有了熱烈的回應。

我咬著他的耳根說：“就愛我一次，好么?”他的瞼上滿是痛苦，嘴里嗚嗚著：“我不能……”但雙手卻是愈纏愈緊。就在客廳的長沙發上，喘息，呻吟，糾纏，飄入云端，分開，然后重重落地。

他狠狠地抽了自己兩個嘴巴，眼里的淚水鋪天蓋地，低著頭說：“我禽獸不如……”我故作沉重地說：“我也有錯!”

我迅速地退回到我的小屋，一個人坐了發呆。剛才的一幕，就像小說來到了現實。這個男人，是我一直依戀的，給了我成長溫暖的父親。但此“父親”非我親生，是只大我6歲的繼父，是我親生父親一生最為得意的學生。那個總有應酬的媽媽是我的繼母。

永遠忘不了13歲那年，雙雙援藏的父母在一次雪崩中永遠離開了我，第一時間趕到那的繼父，不由分說拉了我的手回到現在生活的城市，并把我拉入了一個幸福的家。這個“家”，有著一個家所有的溫暖，甚至，我從叔叔改叫爸爸的這個男人，一直執拗地不肯要孩子，他要把所有的愛都給我。所以，他活得很累，但從來，只給我制造輕松。

淚水漫過我的眼界，房門外寂無聲息。我能想見他此時的痛苦，就像我一樣。

2

半年前的一個晚上，我到城西一個朋友處還了U盤，一個人散步走回城東的家。那段時間工作很忙很累，走路或許讓我緩解。

很偶然看到了一個婀娜的身影，熟悉的豐韻，是我的繼母。身旁還有一個男人，兩人有說有笑，親昵無比。

好奇讓我尾隨她們走進了一家茶舍，兩人似乎輕車熟路，和老板打了一聲招呼，直接上樓進了9號包間。

我隨后進了10號包間。不一會兒，隔壁就傳來了壓抑的興奮和屬于男女糾纏的喘息。我的淚水嘩然而下的同時，一下全明白了媽媽那總也忙不完的應酬的真實含義。而每次媽媽的晚歸，爸爸總是打來一盆熱熱的洗腳水，給媽媽泡腳。在輕輕的揉搓中，媽媽就幸福地閉上了眼，然后變戲法似的每次都能拿出一樣小禮品，或新款剃須刀，或MP3充電器。爸爸接了，亦是滿臉幸福。輕輕地拍拍媽媽的腿，媽媽抬起腳，爸爸擦干，兩人相擁著走向臥室。任誰看到這個場景，都會為之動容。我就在心里一次次感動，為上天又給了我這份完整的家的溫暖慶幸。

彼時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坐在了我家樓下小花臺的小徑邊。媽媽走了過來，輕盈而急促，路燈昏黃的光讓她的臉更顯醉紅醉紅。我攔住了她，直直地望向她，“為什么?”她由驚愕而坦然，一切明了。短暫的沉默后，她慢慢說：“你不懂的，你真不懂的。”我不依不饒地盯著她。末了她嘆了口氣終于說：“這么說吧，我就像一個總呆在一間屋子里的人，四圍厚厚的墻阻隔了我的一切想要和得到，沉悶而窒息，于是我想出來散散步，只是想透口氣，然后回家。”

輪到我愕然，為這樣的理由。我低下頭，她牽了我的手向家走去。我忽然問：“能告訴我他是誰嗎?”沉吟了一會，地說：“這也沒什么，他叫林白，是城西廣告公司的策劃組長。”

我點點頭，和她一起上樓回家。

也就在這一刻，我想，我應該弄清楚或是做明白一些事情。

3

我從原單位辭職再到新單位應聘，成為策劃組長林白的下屬，是我有記憶開始做得最果敢和迅速的一件事。

一切都很順利。那一次組里為了慶賀一個大策劃案的完成組織集體野外爬山休閑，下山時我故意落到最后，終于得到了一個和林白單獨在一起的機會。他呵呵地笑著牽了我的手向山下走去。我突然掙脫他的手，不顧一切地朝山下沖去。最后是“轟”地一聲，被絆倒在了碎石上。林白慌慌地追上我，扶我坐在了地上，我扭了的腳已開始紅腫。沒法，他只好半扶半抱地陪了我下山。

不知什么時侯，眼前開始模糊，天就要黑了。他開始焦急，而我卻比任何時侯都坦然無比，周圍只有風吹過林梢的聲音，再就是屬于我們兩個人的呼吸。我更緊地依在了他的懷里，突然仰起頭，將嘴貼了上去，林白開始還拒絕著，但，我的堅決，還是讓他和我膠在了一起，最終，像兩片樹葉，疊在了一起。

這是我真實的初夜，讓林白動情不已。

回來后我在我的小屋哭了一夜，不是為純潔的初夜的丟失，而是炒這其實只是一個陰謀。

4

半年后的今天，爸爸好像突然老了幾歲，生活中對我的照顧更加細密，但從此后不敢直視我的眼睛，哪怕我刻意地歡笑還有快樂。

反倒我挺佩服媽媽的，自從和我攤牌后，她好像是卸下了一個心理包袱，出外“應酬”更加頻繁。日子照舊，生活如前，一切心照不宣。

我在一個星期六的晚上對他倆說：“我有男朋友了，明天到我們家來，你們明天沒事吧?”

爸爸的眼里一瞬間漲滿了驚喜，連連說：“好啊，好啊，我負責做飯。”媽媽則是疑惑地望著我，不置可否。我縮回我的房間，全心想著明天的事情。

林白如約來了。從踏進我家的那一刻起，他的表情復雜無比。爸爸熱情地招呼著，倒茶拿水果。媽媽整個人僵了一般，臉上的肌肉有著不易察覺的抽動。

我不管這一切，只對了爸爸精心準備的一桌豐盛的菜肴連連給林白挾著，要他多吃。一場以為的盛宴在我刻意的張揚和爸爸的熱情媽媽的僵硬中尷尬結束。各懷心事散去，我莫名其妙有了幸福的感覺。

5

我向公司提出到海南辦事處工作獲批準，同時我也向林白提出了分手。林白痛苦而無可奈何，我說：“以后遠隔天涯，還是各自尋找合適的歸宿為好!”無懈可擊的理由，一切合情合理。

爸爸媽媽到火車站給我送行。爸爸第一次當著大眾的面流下了淚水，是別人以為的正常，卻只有我清楚由悔恨而欣慰的淚水有多苦。媽媽自從那個星期天以后，再也沒有了很晚的應酬，即便有時真推不過，也會主動打電話回家，告之地方人員還有幾點回家，但總是提前。

火車開動的那一刻，我看到媽媽第一次主動摟住了爸爸，一齊對著我揮手。那一刻，真的，幸福的淚水滾滿我的面頰。

我不知道我這樣做對不對?我不想思考我是否純潔，事情的開始和結束我認為只是一個過程，會和我們的成長一起慢慢老去!其實我就是想要爸爸曾對不起媽媽，即便爸爸萬一感知到了一點什么，也能原諒她，性愛有時確不能讓人自控。還有，我要讓林白為我的初夜永遠愧疚，他會主動斷了和媽媽的往來。還有媽媽，會一直為我的守口如瓶以及林白的出現，從此一心一意和爸爸煙火人生。

海南風暖人新。我每隔兩天就打一個電話回家，讓家的溫暖隨著海風彌漫。真的，或許你不知道，我只記得我深深明白，我對給我成長溫暖的這個“家”愛得是那么地透骨徹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