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七首

切-格瓦拉

切——

一種難以言傳的情感

切——

一個被強迫記憶的概念

它在每一個人心中

正義良知的地盤

開辟出了烏托邦的戰場

讓無數勞動者

充滿義憤和眼淚

向著革命

——挺進



耶穌說凡流人血者

其血亦必為人所流

“我喜歡海員式的愛情，

接個熱吻就匆匆離去”

紅色羅賓漢的切這樣說

“基督，我愛你

因為你向我揭示，人有熱血和工具

去打開緊縮的光明之門

是的，你指點我們說

——人是上帝”

復活的普羅米修斯的切這樣說

“我走上了一條比記憶還長的路

陪伴我的，

是朝圣者的孤獨……”

共產主義的唐吉訶德的切這樣說

當劊子手問詢這位“塵世的耶穌”時

切留給了世間最后一句話

——“我在想，革命是不朽的”



一對遙望遠方的眼神

凝視了一代又一代的年輕人

成長，老去

我們都已發鬢斑白

而切

永遠昂首年輕

分 手

自從天空有了綠色

多少心酸浪漫

自從生命有了紅色

多少激情澎湃

兩年

眨巴眨巴眼

很短

一生都會懷念

再給步槍擦一次油

暖流從手心滑過

再給排長點根煙

微笑從指間流走

脫下日夜相伴的軍裝

被熟悉的味道嗆紅了眼圈

干了最后一碗酒

擁抱中世界模糊一片

從部隊到家鄉

從并肩到分手

心不會遠去

情也會更濃

無 題

唇啟齒合

才明白

我的天和地

嵌在那桃紅李白

眼迷神離

方知曉

我的晝與夜

躺在那春谷幽澗

城市的距離

測量

寂寞的間隔

等待

一如溪水無常

風

春天的風還冷

獨步在林野

不夾一絲香料

皸裂了

調色盤底的

七彩之亂

一種渾厚的白

在沉寂之后

凸顯

不要將乞討的手伸向我

人活著

不要說可憐

誰都會無助

你把手伸向我

我又將手伸向何處

為了活著不被挨凍

有理由殺開出路

收回乞討的雙手

還是向自己請求

回 家

回家的路很長

有泥濘更有稻香

不要迷失不要瘋狂

任他沉浮蓬草

留下一片純靜

讓螢火蟲帶他回家

倉央嘉措如是說那一日

閉目在經殿香霧中

驀然聽見

你誦經的箴言

那一夜

搖動所有的轉經筒

不為超度

只為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叩破額頭匍匐在山麓

不為朝覲

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一世

轉山轉水轉佛塔啊

不為來世

只為途中與你相見

我的神啊

為什么現在才告訴我

原來朝朝暮暮

亦如云起霧散

曾經花前月下

皆在眼前心頭

但愿

今生來世

緣念都已成空

注:倉央嘉措乃六世達賴喇嘛

本欄目責任編輯 肖 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