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改變了中國？

最近在深圳主辦了“中國企業家論壇深圳峰會”，與會成員真可謂精英薈萃。政府官員包括全國政協副主席、全國工商聯主席黃孟復以及深圳市的主要領導，企業界包括柳傳志、任志強等數百位各界精英。會議主題是“什么改變了中國?”，這個主題是很有意思的，并且是基礎性的，這個問題的答案會對國家政策和企業經營戰略造成重大影響。因此，筆者對中國精英階層對這個問題的交鋒是很感興趣的。其中黃孟復對這個問題的觀點很有代表性。

黃孟復在開幕式致辭中，談了一些對這個問題的看法。黃孟復說，什么改變了中國?只要看看深圳，就知道其中的答案。深圳是我國改革開放的先驅和前沿，深圳的今天就是我們的明天，改變了深圳的因素就是改變中國的因素。是改革開放帶來的新觀念、新政策、新制度，改變了中國。黃孟復認為，民間資本、民營經濟是改變中國的一個重要因素等等觀點。筆者對這些觀點是深表贊同的。但是，我們不能簡單地贊同，還要對這些觀點進行思考才能進一步地澄清我們的思路。

首先，是改革開放帶來的新觀念、新政策、新制度，改變了中國。我們對這個結論是沒有疑問的，但對這個命題我們是有些深層的問題要思考的。一是這些新觀念、新政策和新制度是怎么來的?是改革開放。那么改革開放是怎么來的?這些都是人帶來的！比如鄧小平先生。所以，人改變了中國！人制定了政策和制度，改變了人的觀念，這些改變了觀念的人又反過來推動政策和制度的進一步改善。二是這些改變的可持續性的問題。發展的可持續是由制度和政策的科學性和穩定性帶來的，更重要的是由人的持續性來支撐的。所以，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鄧小平說：改革開放政策一百年不變，一百年之后，更沒必要變了。

以上的思考是對“什么改變了中國”這個命題的基礎性回答或者是一般性回答。沒有這個基本的認識，就沒有改革開放過程中，我們政府和企業通過巨大代價得來的經驗和教訓。正是基于這種認識，我國新一代領導集體才提出了“以人為本”的治國原則，并且由此提出了科學發展觀和建立和諧社會的治國思想。也正是基于這種認識，才有企業管理理念的逐步轉變，才有企業對人的高度重視。

其次，既然是人改變了中國，到底是什么人改變了中國?這個命題有點象是英雄改變歷史，還是歷史造就英雄。大家知道，毛澤東說：歷史是人民群眾創造的。但是，我們經常看到的卻是英雄創造著歷史。當然．英雄創造歷史不能單純靠個人，他必須順應歷史發展的規律和人民的意愿。人有各種各樣，往往是在歷史的重大轉折關頭．需要英雄來創造歷史的時候，才出現英雄。可是，讓我們看看世界歷史．英雄輩出的時代，往往是老百姓災難深沉的時代。所以，從管理的角度講：對老百姓來說，沒有英雄的時代是最幸福的時代；沒有英雄的過度是最幸福的國度。

在變革的時代，英雄的出現是很重要的，他是改變一個國家和時代的重要因素。在和平的時代，英雄的作用就很有限，或者說，根本就沒有英雄。因為，英雄會改變老百姓平靜的生活，讓他們遭受不應有的災難；同時，讓社會的運行規則改變，導致社會的巨大損失。所以，在和平的時代，創新是靠各種各樣的人共同打造的。因此，我們說，中國的創新不是靠一個或幾個天才能完成的，要靠千百萬中國人的共同努力。正是因為如此，才要建立一套良好的制度和政策，它能發揮和保護每個人的創新精神和主動性。正象這次男籃世界錦標賽，姚明大郅組合能讓中國取得進入16強的好成績，但是，要創造打敗歐洲冠軍希臘隊的奇跡，是不可能的。所以，只有中國男籃隊員整體實力的強大，才是中國男籃的打敗世界強隊的基礎。

盡管說一只狼帶領一群羊能打敗一只羊帶領的一群狼．但是，狼就是狼，羊就是羊。并不會因為誰帶領就會改變它們的本性。并且，我們在日常生活和世界格局中看到的，肯定是一只狼帶領的一群狼。如果，哪個人相信一只狼帶領的一群羊能打敗一只羊帶領的一群狼，那這個人將是幼稚的。況且，一只羊帶領的一群狼的情況是不可能出現的。因為，當狼和羊在一起的時候，羊永遠是受宰割的一方。

再次，什么改變了中國企業。思考了上述問題之后，我們要回到市場的另一個主體上，那就是企業。中國人改變了中國，什么改變了中國的企業?當然也是中國人，但是，是中國人中的什么人改變了中國企業?首當其沖的是企業家。企業家的創新精神改變了中國企業，世界著名管理學大師德魯克說過：企業家精神創造了新的經濟奇跡，創造了美國強大的奇跡。因此，基于這個認識，中國對企業家的理解、包容就顯得尤為重要，但是作為擁有豐富資源的企業家，如果其素養和德行不足以擔負起相當的責任的話，那么，他們對社會的危害也是非常嚴重的。

同時，企業家在創造企業奇跡和社會財富時候，必須要環境、文化和時機的密切配合。這些因素要為企業的發展提供兩種基本作用，一種是保護企業家的創新精神和積極性。并且盡量減少制度和環境對企業家精神的傷害，還要盡量降低企業家創新的成本，以及為企業家創新的產業化提供主動服務。二種是必須對企業家由于追逐利潤最大化以及個別“企業家”德行缺陷造成的對社會的破壞，以及對社會政治，經濟生活規則的踐踏。也就是說，在鼓勵企業家創新精神的同時，必須提高企業家對社會造成傷害的難度，而且，還要提高個別企業家鋌而走險而必須付出的代價。

總之，企業在管理過程中，對人的認識、對企業家的認識以及對影響企業發展的其它因素的認識，都會影響企業的決策。特別是對人的準確認識，更是會在企業的基本層面上決定企業的發展前景。

(作者單位：中國人民大學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