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問題爸媽
作者:孫新合
下班的時候,嫂子打過來電話。“老祖宗又開始戰爭了。”掛掉電話,我啞然失笑。老祖宗是我的老爸老媽。兩個花甲年齡的人,總是隔三岔五的斗上一次。
回到家中,戰爭基本已經平息。老爸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郁悶的抽煙。我的心里突然有想法。用自己剛買的微型錄音機,把和老爸的談話錄下來放給老媽聽,讓他們之間有一個好的溝通。事不宜遲,我走進房間拿出了錄音機。
“爸,你說說又是因為什么啊?”爸爸抬頭看看我,小聲地說:“能因為什么,還不是想讓我在家陪她。”“爸,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老來伴嘛,你當然要陪媽了。”我“教育”老爸道。“可是那幫老伙計邀打牌下棋。其實,我也想陪她,你看她卻總是叫來一幫老太太,我很討厭女人們在一起說長道短的。”聽完爸爸的話,我有了主意。
我推門進了房間,看到我,老媽像見到救星一樣拉著我開始傾訴自己的“冤屈”,絮叨了十幾分鐘后,老媽的火氣漸漸消了。我趁機掏出錄音機:“媽,現在聽聽爸說的話吧。”
爸爸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進來,我對著嫂子使了個眼色,撤了出去。半小時后,老爸老媽一起走了出來。老媽羞澀地說:“小絮,我和你爸本來打算照顧你們一輩子,卻給你們添了這么多麻煩,你們不會生氣吧?我急忙說:“媽,我怎么會生氣呢!”嫂子在一旁接著說:“爸、媽,我們都以你們做榜樣呢。”老爸老媽不好意思地笑了。
2盒蛋糕
作者:老歌
1996年冬,緊張的高三學習中又迎來我18歲生日,當晚我嘆道:“媽,明天我就成人了,卻從沒吃過生日蛋糕。”母親沒吭聲。次日凌晨,母親挑上一擔百來斤的雪里蕻腌菜去十里外的鎮上賣。傍晚天降大雪,母親一整天未歸,全家人又急又怕。夜里十點多,母親雪人般地歸來了!見到我忙從菜桶里捧出一盒子癟了半邊的蛋糕,“松伢子,吃吧,大家都吃!”這份從未享用過的美味瞬間被我們掃蕩一空。忽然想起母親,見她在里屋正用熱毛巾擦拭膝蓋處一大塊血糊糊的創口,“媽,怎么了?”“不小心摔的,可惜蛋糕弄臟了。”“怎么賣這么久?”“鎮上價賤,我搭車上了合肥,走回來的。”一陣悲顫掠過全身,母親,兒不經意的流露,您卻以血的代價去滿足。
參加工作了,年年想送母親一盒蛋糕,擺桌生日宴,母親總不允。前年,母親聽說我買的房子還差一萬塊錢一直沒拿到鑰匙,農閑時購輛舊三輪車,每天起早摸黑往返省城販菜。前年5月的一天,母親找到我的單位,從蛇皮袋中取出一只捆緊的七八斤重的面粉袋交給我,“二伢,7000塊。”倒出,里面盡是厚厚成捆的拾元及小額鈔票,票面沾滿了泥濘和菜漬,看著汗水盈盈頭發半白的母親,我的淚水奪眶而出……當我和女友拿到鑰匙打開新房門,我似聽到了母親蹬車的沉重喘息聲。傍晚,我撫遍每一扇白壁,對她講起了母親,講起了我的慚愧……
今年9月10日,下班剛進家,聞妻在樓下喊我。我看見一輛紅色出租車內放只大蛋糕。妻在車內捧束鮮花,身旁放幾袋蔬菜。“這是干什么?”“回鄉下去,今天是媽60歲的生日啊!”傍晚至家,妻向母親遞上鮮花說:“媽,松子大學畢業一直想給您過生日,這多年來一直沒辦到的,今天一齊補上!”母親卻直擺手:“都老了,你們還搞什么新鮮,太浪費了!”晚上,酒喝過半時,妻點燃紅燭,我切開3公斤重的大蛋糕時,母親說:“買這么大,又是浪費”。我說:“媽,這只再大也沒您當年買的那只沉,因為這上面沒有泥土沒有砂子沒有菜汁……”我說不下去了,卻發現盈盈燭光里,白發媽媽眼眶內淚花閃爍,雙唇張翕呢喃:“我,我還是第一次過生日呢……”
相親會
作者:余平
老爸看我一天天步入大齡,就催著我快談女朋友。我說:“這事又不是買菜,急也急不來。”一天我下班回家看見桌上放了個牌子,上面寫著:男,29歲,身高1米72,大專學歷,國企,工作穩定,收入豐厚,有兩居室住房一套。這不是我嗎?我問老爸寫這牌子做什么,老爸把牌子往自己脖子上一掛說:“星期天在市中心公園有個集體相親會,樓上的成伯、李叔都要替他們的兒子去相親,我也要替你去相親。”
星期天下午老爸回來了,他對我說:“有一個女孩的條件不錯,名字叫蕾蕾,年齡26,是小學老師。我和她媽談了談,就沖她媽媽的言談舉止,就猜得出來那個女孩肯定很有素質,你們想不想見一面?”我說現在很忙,不想見面。
又到了一個星期天,老爸又帶著牌子去為我相親,臨出門他還特意刮了胡子,換了身衣服。我不領他的情,覺得他是亂操心。老爸這次回來后對我說比來比去還是蕾蕾好,蕾蕾的母親對我也很滿意,老爸又問我和蕾蕾見不見一面。我說不想見面,其實我已經有了心儀的女孩。
老爸依然是每個星期天樂此不疲地去參加相親會,回來時總是笑呵呵的。一個星期天我回家看老爸又準備去參加相親會,我說:“爸,您今天可以不用去了。”“為什么?”老爸奇怪地問。“我現在已經有女朋友了,她是我高中的同學小琳,過些天她還要來咱家。”我笑著說。“那太好了。”老爸高興地說,“你怎么不早說呀!”“我是想等事情定下來再說,您以后每個星期天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去趕什么相親會了。”我說。“那不成!星期天我照舊還是要去的!”老爸不好意思地說,“我也有意中人了,我們就是在相親會上認識的,也是在相親會上相知的,我們本打算為各自的兒女找人家,沒想到……”“她是誰呀?”我好奇地問。“傻孩子,就是蕾蕾的媽呀!她跟我一樣,都是單身老人。”老爸紅著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