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一那年,我選修了“口才訓練”這門課。授課老師叫李凌燕,年輕漂亮,普通話說得很地道,聲音甜美極了。上第一堂課時,要求每人做一分鐘的自我介紹。而第一個發言的剛好是我。不知是老師太高雅太美麗,還是我內心固有的自卑,面對近百名的同學,我心跳突然加快,臉熱得發燙,話不知從何說起。我慚愧地望了一下老師,沒想到她卻一直在微笑著望著我。也不知什么原因,我的緊張感突然被這甜甜的微笑化解了,隨之而來的是勇氣和靈感,我朗聲說:“老師好,同學們好!我叫付交煌,之所以選修‘口才訓練’這門課,是因為我覺得自己有口無才,不能演也不能講……”我的介紹引來了同學們的笑聲,老師滿意地點頭微笑,那笑容宛如一朵初開的白牡丹,深深地印進了我記憶里。
微笑原來是一種語言,一種“無聲勝有聲”的語言。它的涵義是友善,是鼓勵,是寬容。
畢業后,我也當上了語文教師。開始教學工作的第一學期,我開設了“課前三分鐘我來說”口語訓練活動。每當看到缺少自信的學生,我就會想起當年老師的微笑,自然而然地以微笑鼓勵學生。在我的微笑中,學生一次比一次說得好,一次比一次有信心。
來西藏工作時,我只會簡單的日常藏語。有一次家訪,學生的阿媽接待我,由于沒上過學,她完全聽不懂漢語,自然也不會說漢語。我們的溝通只能通過孩子不到位的翻譯來進行,我無法確切地領會到她每一句話的意思。但是,從我一進學生的家門,她紅撲撲的臉上一直洋溢著誠摯的微笑。她給我倒酥油茶,給我拿蘋果,陪我說話,直到我離開時送我出門她的臉上都沒有停止過微笑,那笑容宛如冰山上盛開的紅雪蓮。
這次家訪,我沒能聽懂家長的有聲語言,可我卻“聽”懂了她臉上的微笑。微笑中蘊含著對老師的尊重、理解和支持,微笑中折射出藏族同胞的友好、熱情與好客。因為,我們擁有一種共同的語言,最美的語言,也是唯一不需要翻譯的語言,那就是微笑!
微笑,能驅除陌生和恐懼,化解尷尬和誤會,能給人勇氣和信心。
愿微笑之花開遍人間。
選自《演講與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