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畢業,我被分配到一個小城的中學教書。由于北方凜冽干燥的風,原來在學校里被稱為運動健將的我還是被感冒病毒給襲擊了,一連幾天高燒不退。
醫院就在學校對面,只隔著一條馬路。
醫生在處方上寫了一些我看不懂的字,對我說,去取藥打針。我從小就害怕打針,便跟醫生商量,能不能不打針給開點藥吃吧。醫生說這事沒得商量,像你這種情況不打針是很難退燒的。
剛走到治療室門口,就聽見里面有人說:“你們這批實習生中只有方小雅還不及格,下一個病號就歸她打針,馬上補考。”
天哪!今天算我倒霉,輪到一個不及格的實習護士給我扎針。還不錯,方小雅拿起針的時候我歪著頭看她。絕對的美女,尤其是那雙大大的會說話的眼睛。
這一針真疼!但是我忍住了,美女扎針再疼也不能叫疼。護士長過來問我,你感覺如何?我說,一點也不疼。護士長微笑著看了看方小雅,說,方小雅你補考已通過,可以留下來工作了。那一刻,我看到方小雅笑了,笑得真好看,更看到了她感激的眼神。
回來之后,我的心里一直都有方小雅的影子,夢里夢外都是她。我想我是愛上她了。
不久我又感冒了。雖然不算嚴重,但我還是想去醫院看看。這次大夫說,給你開點感冒藥就可以了。我對大夫說,還是讓我打針吧,打針好得快。
又是方小雅給我打針。我對她說,方護土,我來打針了。她問我,你怎么知道我姓方。我說,你忘了,那次你補考的時候我不就是你的試驗品嗎。她笑著說,那次多虧了你,我知道自己的技術在當時是絕對通不過的。我說沒什么,皮肉之苦嘛,這一點痛算什么,你的前途重要。
這一次好多了,沒感覺到痛。要不是她說“你是不是還等著打第二針”,我都不知道竟然已經打完了。說心里話,我真的希望再來一針,即使她打得疼一點也沒什么,疼也是幸福的疼。
這年冬天我經常感冒。大學里的好友來看我,對我說,阿舉,現在咋這樣了,三天兩頭感冒,當年你的體格不是很健壯嗎?我說不比當年了,這個小地方感冒病毒厲害著呢。
我幾乎一個月感冒好幾次,成了學校里出名的病號。但是病歸病,卻從不耽誤一節課,絕對沒誤人子弟。
我的愛情也隨著屁股上針眼的增多在向前發展。第二年春天,我擁著小雅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結婚以后,我的感冒竟然慢慢消失了,身體也強壯多了,就像當年大學里一樣,又是一名運動健將。
一日,同事來我家聚餐。同事問我,現在怎么不感冒了呢?幾杯酒下肚我道出了秘密:要不是當初冬天睡覺不蓋被子,不穿棉衣,像我這樣健壯的體格怎么會感冒呢?
小雅就在身后狠狠地擰我。真疼。
(田華薦自《心靈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