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簡介:
這是一個電視劇劇組拍攝階段的平常夜,劇中主角——女演員突然發短信給導演說有事想和他當面談,這件事用她的話說是“有點兒糟心”。
兩人閑話家常似的在導演的房間里開始了對話。話題從導演說“第二天醫院生孩子那場戲可能拍不成了”開始,逐漸轉移到女演員今夜前來的目的——她決定罷演了。
導演看這架勢,明白人是留不住了,只得作罷。
他嘲弄說自己當初就不該接這電視劇。但撐到現在半年多了,女演員的突然退出反倒讓他覺得如釋重負,終于可以給自己找個理由開脫了。
兩人現在心中各有所想,跳出了原先身份的局限,索性敞開來討論劇本。導演堅持自己的劇情不能有大的改動,女演員則強調要重現生活原狀,把那些導演想說而她不該說的臺詞通通砍掉……女演員的話嚴重傷害了導演的自尊心,他沒有想到自己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居然如此不堪,頓時沒了底氣。女演員一針見血地指出那個角色不僅露骨地表現出對別人的仇視,而且自我感覺過于良好。此時的導演似乎從片中的“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而且不止是猥瑣男,還有那個隱藏在女演員同事她爸身后的病人,那個偽裝成她密友的假好人,她第一、第二、第三個男朋友……導演悲哀地發現自己竟絲毫沒有察覺是從何時起變成了現在的模樣。他決心要讓所有這些丑惡的面孔都從劇本里徹底消失,按下delete鍵……刪除完畢,他突然意識到,只剩下了女演員一個角色。
此時再面對女演員的反問:“這不就是現實么?你原來的夢想是什么?”導演豁然開朗。
部分臺詞:
——你覺得你這會兒來跟我談這事合適嗎?
——不合適,我就知道你會擰巴,可是你要不擰巴,我就得擰巴,這么拍下去,戲也好不了。
——你老是這樣,一有事,自己先頹了,以崩潰對崩潰,我一定要學會你這手。
——一面墻對另一面墻說什么?墻角見。那光和光怎么打招呼?最黑的地方見。
——沒別人,就單請你一人,甭替我省,敞開吃。吃不完糟踐了,糟踐不完看著,不愛看扔了,砸著人算我的,我就不信你能吃死我!
——裝,不可恥。裝得可恥才可恥。我強烈建議你觀察生活。某人說他不裝,從來沒裝過,你趕緊上去記住他長什么樣,您見到“不要臉”本人了。
——心是瓷的,硬,但是禁不住別人掄圓了把自己往地上一磕就碎,是個能讓不堪入目拿住的人。
——原來的夢想也是相信有個幸福存在,有個人間天堂,一個公平的社會,愛情根本不是事!沒說平等,說的也是平等以后的社會。原來大家更相信一點,覺得地上的每一點亮兒都是那個夢想照下來的,都仰著脖子去接光,脖子曬熱了,就覺得溫暖;曬黑了,就覺得健康;燙皮兒了,夢更近了;起泡了,已經在夢里了,痛并快樂著;聚光燈關了,爺們兒沒的扛了,閃著爺們兒,爺們兒擰巴了,爺們兒生命不能承受之沒東西扛。
——你還想靠這戲怎么著啊?接伴兒你發現夕陽西下,金被子變成一河血黑綢子,巨雀躍,巨輕浮,吹蕩鼓舞間閃動著無數媚眼,那還是我!趁著最后一點亮,瞅你呢。
——狂睡,怒睡,把沒睡成的都睡了,睡到自然醒。在蒼穹中醒來——我喜歡這說法。——然后呢?然后醒著,醒在那兒,醒得跟鬼似的……
(摘編自“新浪論壇”、“新浪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