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 吧
網吧,以夜的激情打開城市的浪漫,以光的速度展示明星的風采,以鷹的眼睛捕捉社會新聞,以水的溫柔傾吐心聲。
網吧,一朵蓓蕾遠離陽光,含苞待放的智慧被網上刀光劍影的拼殺所誘惑。網吧網住童心,打落花蕾。
網吧,遠方的風吹來楚楚動人的情歌。而真實的名字卻被夜深深地掩埋。“白馬帥哥”以最快的速度用語言編織美麗的陷阱,“水晶倩妹”為了尋求靈魂刺激,甘愿出賣情感,讓青春饑寒交迫。縹緲的婚外情,相思成一種憂郁癥;虛無的網之戀,蝕食了生命的真誠。
網吧,也自有黃金屋。網吧,裝著一個信息時代,藏著一個知識寶庫。若走進充滿詩意的文學屋,你的靈魂會被詩歌洗滌得清清新新,你的情感會被小說纏綿得有滋有味。
其實,網吧是靈魂的一個風口。有的人走進去,靈魂掉進陷阱,人格鏈接肉,欲的貪婪;有的人走進去,網上沖浪人生,心靈吮吸知識甘露,接近一種美的精神享受。網吧如智慧和愚昧之門各自洞開,人走進去,關鍵是趕著自己的靈魂往哪個網上走廊行走才不迷途。
一條老街
上海城隍廟有一條老街。我在老街上行走,用目光丈量老街的長度。從此頭走到彼頭并不算長,而一串串腳印疊印出的歲月很長,流傳在記憶里的故事也很多。
老街的鋪子擺設著一些仿制老上海人喜歡的民間手工藝品,一半是展銷,一半是回憶。凝視一件件上海風情手工藝品,此刻,上海灘的故事如一支箭射入我的靈魂,我仿佛看到一個個賣唱女晃動的腰肢與一滴滴深入老街傷口的血。
老街是上海的一道很深很深的傷口,它收藏了上海所有風花雪月的腳印,它疼痛過民族的神經。記住老街滄桑的印痕,就是記住老街昨天的悲哀,就是記住讓骨頭與靈魂別在現代賣唱女郎的淚里行走。
民工腳印
我在城市里行走,看見許多民了腳印在聳立的樓群中行走。
凝視這來自鄉下的腳印,我的靈魂縈繞著泥土的芳香;仰望這一個個像音符跳躍在腳手架上的腳印,我的生命感受著腳印的沉重。
腳印,夯實著樓基,刻在每一塊石頭上;腳印,疊筑著樓層,砌在每一塊青磚上;腳印,舞蹈著靈魂,飄在每一片白云里;腳印,飛翔著夢想,苦在每一個日子里。
腳印離豪華的高樓很近,就在自己腳下;腳印離高檔的樓群很遠,只能眺望長嘆。而對樓群,我聽到腳印里流淌的汗水,點點滴滴的汗結晶成刺眼的鹽,還有一種精神。
閱讀腳印,我從那腳印里發現民工用生命踏響的跫音:一腳踏著鄉村,一腳踏著城市;一腳踏著故鄉,一腳踏著夢想;一腳踏著人生的堅韌,一腳踏著城市的輝煌。
面對腳印,矮小的是我,高大的是民工。
賣玫瑰的女孩
夜色中,在外灘,在南京路,在人民廣場,在公園門口,我常常看見賣玫瑰的女孩。
嘶啞的叫賣搖落了粉紅的花季,欲望的乞求沉重了水做的童年。眸光丟失了純真,小手上的玫瑰沾染了凄苦,黑夜里的靈魂貼上了鈔票。
女孩手中開放的玫瑰在金錢的刀口上,還依然有愛情的幽香嗎?玫瑰上的一根刺扎入女孩的心靈,卻麻木得滴不出一滴血,只扎得我的靈魂格外地疼。
玫瑰花謝了可以再開,花季童年過了還會再來嗎?賣玫瑰的女孩:誰掐斷了你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誰能填滿你胃囊里的米粒?誰又能拯救你今天的靈魂與明天的青春?
面對賣玫瑰的女孩,穿過疼痛的叫賣聲,我渴望著,等待女孩的心靈回到牧歌蛙鳴回到小河歡笑回到朗朗書聲回到水晶內心的家園。
花 坊
與鱗次櫛比的發屋和洗腳屋不同,花坊不需要灑清潔劑,也不需要灑空氣清新劑。
花坊雖小,卻裝著城中的春天。花香使花坊四季如春。走進花坊,便走進了馨雅的家園。
面對泛濫的肉欲與時髦的網吧,花坑崇尚明媚的陽光和清澈的水,讓玫瑰在陽光下燦爛愛情,讓水仙在水的純凈中芬芳心靈。花坊的骨頭很瘦,是菊花骨頭的一種,瘦弱的骨頭卻透明著一個城市風骨如菊的文明。花坊的靈魂很美,是紅梅靈魂的一種,寒冷中綻放的花朵如火焰,點燃真誠的情愫與生命的信念。
花坊出售的盆景從不大聲叫賣,鈔票也無法衡量花卉給人以陶冶情操的價值。一朵蓮花可以讓人活出一生圣潔,一朵康乃馨可以讓母愛飄香一世。
花坊,為城市綻放一道美麗的風景,為歲月綻放一個永恒的春天。
咖啡屋
一種冷色彩籠罩著咖啡屋,冷色的不僅僅是茶色的玻璃、茶幾、壁燈。
還有月光和目光。還有愛情和靈魂。
咖啡色,一種愛情的底色,那是一種象征。咖啡與水,一種情感相融,那是男人與女人同飲的愛情嗎?咖啡,只有融于水中,才有這西方冷情調的愛情;水,只有緊緊地擁抱咖啡,才有這東方情韻的亙古。往咖啡里給愛情加點冰糖,先澀后甜是愛的一種過程。眺望站立于咖啡杯里的AA制愛情,那一半是女人自立的倩影嗎?而那另一半又是男人的什么?
羅丹說:“美是火焰燃燒,是擁抱女人。”男人似平明白了美的道理,于是,用打火機點燃蠟燭,也點燃咖啡色的情緒,讓愛情升騰出一點熱氣。燭光里,我看見兩顆長著火焰翅膀的靈魂緊擁東方與西方、古典與現代結合的愛情。
咖啡愛情,不再只有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