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說出美、愛、死亡、真實與善良——雪:替我或大眾發言,覆蓋塵世中那些靈魂與靈魂相遇的聲音與過程。準則歷來把持在它自己心中。
真正的詩篇應該是一束光“穿過黑暗的泥土,像經受教育”(狄金森語)。真正要我們做的,是使心靈的窗戶敞開,重返之路敞開,用火焰拷問靈魂,用灰燼滌凈面孔,用黑暗訓練眼睛。
真正的大美只存在于“艱難的藝術”中。嚴肅藝術存在的理由,正包含著與流行速度(觀念,或人為的造山運動)的抗衡、對峙,對寫作中趨于宿命部分的心態的提醒與牽制。真正的藝術仿佛是對人的考驗、測定與判斷,耐心成為稀缺而高貴的能力,并把我們從機械的、物質消費的高速世界里甄別出來,雪:它首先勇于接受并承擔了這一切!
B 隱喻的雪,恍若生命價值的一次集中爆炸:作為言說者,必須擁有一種內在的智慧光線,在極度的黑夜夢境中獲悉物質世界的各個細節的力量。這樣,我們即在暗中與夢境相逢,置身夢境的淵藪;又可抽身而出,超然于眾物之上,獲得對塵世的省察。既遭到萬象的目擊,又從事目擊:我們既是夢境的囚徒,又是它的征服者!在消解靈魂的深淵里,只有極少數人的智慧光線才能映照如此非凡的圖景!開辟與重建,拆除與摒棄,是我們對夢境應有的態度與價值取向,也是對夢境的解構與整合。
一切隱喻都企圖憑借饕餮的詩意而獲得茫茫的歷史和現實的一次碰撞、對接,在所有行走的語象中,萬物的子宮里包含了權力、制度、物象本身的蕪雜,它們阡陌交通.縱橫劈斬I中宏闊的多維空間:這個空間包括了時間后退的隱喻本身,描摹現實,借助歷史折射現世,并洞穿現實的萬有。是人本精神中家同內部的家園:巨大而無限。
雪:刀劈斧砍的情感直指精神的內核。作為修辭,它避開了自身殺人的鋒芒;作為絞刑架,愛比詩歌更早一步抵達我們的心臟和靈魂。空茫的愛人有時勝過一個真實的神!對生活的嘲弄和清算借助語言,與心靈的垂線相通;披著詩神和愛神的雙重身份的我們徑直踏入“非烏托邦式”的命運歡娛的境地。此刻,淚水有了吞吃雪花和時間的可能!
作為時間過客,雪背負了命運太多的熱血和書寫的光線,在透明和混沌之間分離出眺望人類終極事物的輪廓,語言不能征服的迷宮,雪借助家園和靈魂的密碼,以意象為線索,在命運和書寫之間劈開睡眠和死亡的通道,進入永恒的可能!
C 雪:尖細的韻母發音使她的氣息與氣質表露無遺。一個單音節:它貫穿了一個女子簡約的言辭與美麗。
雪花飛翔的姿勢令人疑竇叢生。被鳥翅分開的想法,像兩片單薄的光重疊又剝離出眩目的兩枚刀片逼近天空?令人嘆懷命——啊,命!塵世渺茫,虛擬變得可愛而謊言替代了真實的余生。眾目睽睽之下:一朵雪花替我說出幸福與疼痛。
詩歌是簡約而立體的——是鋒利而略微卷刃的主張,氣寧軒昂地追問著夜空與宿命。
日子就像雪片一樣,一批批地被刷新,美好的光影漸次蕩漾開來……永恒在不斷的流轉中。
如果永恒是一盞高掛的明燈,請開啟黑夜之門——
殺死風:流出血一般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