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仿著一個歸鄉的夢。
面對麥香所指的方向,母親的緋紅,笑在麥浪上——地道的莊稼人永不凋謝的風景-
風和音樂在麥田里滾來滾去,母親的希望也像一只飛翔的蝙蝠,自由地拍擊整個黃昏、
領受時光的恩賜,我還在黃昏單獨行。惟一把這支歌記在心上,夜空寥廓,我相信母親會是一枚永恒的彗星。
半個多世紀了,風霜似乎不曾在她臉上刻下歲月走過的痕跡,這難道是兒輩的眼光無法看到的東西?
母親的腰總是向前彎著,像一棵不勝果實重負的蘋果樹,這是我最熟悉的姿態,母親就是以這種姿態生養了我們。
母親,我要為您捋取春天里的第一縷陽光。
記憶里的村莊
曾經在夏季走過記憶里的村莊,那時有很辣的口丫很低的天空,那時也下著細雨,可那雨幕卻很淡很輕。
走道記憶里的村莊,走過犁耙繁忙的季節,走過披蓑戴笠插秧撒肥的田野,我的心被村姑們火辣辣的目光絆倒在水田里,我的思緒隨著扶犁老漢的吆喝飛上云霄,又停落在山頂。只是那時我不曾留意這里的村姑,她們每天與泥水和糞草打交道,在我看來是那么的平常。
當我背起行囊,在深秋的雨里重又走到這兒,我才發現,我不得不從她們水一樣歡笑的臉上,驚嘆一個沉甸甸的秋天;不得不在新釀的米酒中,品味她們清脆悅耳的山歌。
走過記憶里的村莊,我的生命也靈動成村前那條日夜奔流的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