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濤當上領(lǐng)導之后,馬上變了,經(jīng)常是半夜回家,有時甚至是徹夜不歸。妻子問他,他的回答不是開會,就是接待某某領(lǐng)導或是加班處理事務(wù),開始,妻子也還相信他,領(lǐng)導嘛,畢竟和小兵不同,人在官場,身不由己,這一點:妻子還是理解的??墒?,時間一長,妻子對他就產(chǎn)生了懷疑。張濤再那樣解釋,妻子就不信了,說是要到單位對質(zhì)后才能相信。可是,在許多時候,張濤都是在撒謊,他不敢讓妻子去對質(zhì)。為了這,兩人經(jīng)常鬧別扭。
一天早上,張濤興致勃勃地找到我,又神神秘秘地對我說:“兄弟,這回我可找到救護神了。如果我那口子要是問起你我昨晚在哪,你就告訴她,我和你在一起下棋,千萬別說你不知道了,拜托你了,兄弟?!?/p>
張濤的話,一下子把我推到了云里霧里,讓我上頭摸不著下案。我說:“有話說清楚,別這樣讓我不明就里。”
張濤遞給我一支煙,一邊幫我點上一邊說:“我們是好朋友,實不相瞞,昨晚我和麗麗在一起。你嫂子問我在哪里,干什么,我隨便說了一句,對她說和你在一起下棋。你說怎么著?她居然信了。還說,這還差不多,跟好人學好事。沒想到,你在她的眼里成好人了。”說完之后,張濤又得寸進尺,說是以后除了真的在單位外,他都要告訴妻子他和我在一起,還讓我在嫂子面前承認。
說實話,我和張濤的友情真是非同一般。我們倆從小就在一起,一起上學,一起玩耍。由于我們家里窮,我得到張濤的不少資助。不然,我是完不成學業(yè)的,所以,我一直記住張濤的情,我也想報答張濤??墒牵襁@樣的和張濤坑壑一氣,助紂為虐,我總覺得不地道。更讓我覺得不妥的是,由于我平時不善言語,老實本分,博得了張濤妻子的信任,如果再去欺騙她。更是不道德之舉。于是,我拒絕了張濤。誰知,張濤卻不讓,口口聲聲說我們是好朋友。還說,為了朋友,可以兩肋插刀,這點小忙都不幫,算什么朋友了,在他的軟泡硬磨下,沒辦法,我最終還是做了他的俘虜,充當了一個極不光彩的角色。
我同意了張濤的安排,在以后的日子里,張濤便有些肆無忌憚起來?!安辉兕櫦善拮拥谋P問了。每當夜晚回家時,不論是真的在單位有事,還是和外邊的女人鬼混,他都能理直氣壯地和妻子解釋。也可能是他的妻子有點懷疑,幾次之后,只要張濤說是和我在一起,她總要打我的手機,問我:“張濤今晚在你那兒嗎?”由于和張濤預先有個約定,我又總會告訴她:“在我這呢,我們在一起下棋呢,”如此一說,張濤的妻子信了,張濤更是樂不可支。
就這樣,我違心地給張濤的妻子當了半年多的“情報員”,張濤他們兩口兒也相安無事;平平安安地度過了半年多,當然,張濤也非常感激我,說這才算是好朋友。
有一天晚上,我因為喝多了酒,不到八點我就睡覺了,手機也關(guān)了,半夜十二點多,床頭的固定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是誰半夜三更的,真沒禮貌,我很不情愿地抓起電話。
“誰啊,沒有明天了嗎!”我有些生氣地問。
“是我,張濤在你那兒嗎?”聽出來了,是張濤妻子的聲音,我知道,張濤肯定又沒在家。
“哦,嫂子啊,張濤在——在,在我這,這盤棋下完他就回去,你放心好了。”我如是說。
“好啊,我一直把你當作老實人。敢情你比誰都壞!”張濤的妻子氣憤地說。
我一下子被說懵了,于是我問:“嫂子,你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變成壞人了呢?”
“我問你,張濤真的在你那?”張濤的妻子問。
“是啊,他一直在這,騙誰我也不能騙你啊?!蔽已b出認真的樣子說。
“呸,你誰都不騙,但偏偏要來騙我。我早就對你有懷疑了,我告訴你吧,張濤嫖小姐被抓走了,你這位朋友不去看看嗎?”說完,她就把電話掛了。那重重的掛機聲,震得我心里一顫。
張濤被抓,不知與我有沒有關(guān)系,我也說不清自己這個朋友當?shù)檬欠窈细?。咳,反正張濤進去了,張濤的妻子再也不會相信我了,活該,我和張濤這對朋友都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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