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貴是一家皮革廠的廠長,平日里不做什么正經工作,還喜歡到處指手畫腳。在廠里人看來,他手中的權力非同小可,掌握著全體職工的“生殺大計”,因此沒人敢招惹他。
按說掌管這么多人,李廠長應該盡職盡責,努力為工人辦實事。可實際上,他經營無方,企業連連虧損,經常發不出工資來。
李富貴雖然不會管理工廠,也不會為恢復工廠效益而努力,但有一樣“工作”他從來不含糊,那就是——斂財。平日里,不管有沒有要緊事兒,他都要和廠里的干部們“打招呼”,告訴他們一起來“聚聚”,擺上幾桌酒菜,收點紅包。
眼看到了月底,李廠長家又傳來“喜訊”,他的小孫女過周歲。李富貴哪里肯放過這么好的機會,馬上在縣里最豪華的酒店訂了二十桌酒席,讓廠里的百十來號人都來參加小孫女的周歲生日“宴會”。
來的人不能白來,送上一個紅包是一定的。紅包送了,心里不樂意,嘴上也不能說出來,還必須做出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好話得反復說上幾遍才像那么回事。
李富貴的行為讓廠里的人恨之入骨,負責車間保養的小王就是其中一個。原來,小王家是廠里有名的困難戶,父母雙雙臥病在床,還有一個正在讀大學的妹妹。拿出一百塊錢來給李富貴送紅包,對小王來說,可是一個不小的數目。
坐在酒桌旁,小王心里一點也不情愿,嘴里卻還要不停地夸獎李富貴的孫女是如何乖巧可愛,別提有多難受了。這時,張干事坐到小王身邊,問:“心里不樂意吧?”
小王嘆了口氣,說:“是啊,整天這樣搜刮民財,還讓不讓人活了?”
張干事拍拍小王的肩膀,給了小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小王剛想問他是什么意思,張干事笑著站了起來,走到李富貴面前,從兜里拿出一個奇怪的紅包,只見這個紅包有一尺多長。張干事用雙手托著紅包,恭恭敬敬地遞給李富貴。
在場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開始竊竊私語:“這么長的紅包,得裝多少錢啊?張干事還真會拍馬屁。”
就連小王也嚇了一跳,不知道張干事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等張干事重新落座之后,他小聲問:“你給了多少錢啊?”
張干事笑瞇瞇地也不說話。好不容易等到宴席散了,張干事把小王拉到一邊,說:“其實呀,我就給了他一百元。”
小王說:“什么?怎么可能是一百元,那么長的紅包……”
張干事笑了,說:“小王啊,我真的只給了一百元。你想想,都多久沒發工資了?我哪里還拿得出那么多錢啊!”
小王想想也是這么回事,問:“你為什么用那么長的紅包只裝一百塊錢呢?”
張干事不慌不忙地解釋道:“你看看,我把紅包故意弄得那么長,他一定以為里面裝了不少錢。我拿著紅包的一頭,他拿著另外一頭,我們中間只有這條長長的紅包,像是一條用金錢做成的紐帶。我就是想借這個說出大家的心里話,他和我們的關系只是靠這條‘金錢紐帶’來維持的啊!”
小王聽了,一拍大腿,說:“還是你有辦法,用這個辦法說出了我們的心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