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感的女人招致議論并不為怪。
我與桃子認識是在本市的一家證券交易廳。那天上午股市收盤后,我沒有回家,買了份報紙閑坐在椅子上打發時間。
桃子就存這個時候出現了——她坐到我旁邊,一邊遞上一塊還冒著熱氣的烤地瓜,一邊說“你在看股市信息啊?有什么好股,給推薦推薦。”我轉過頭,看到了一張生動的臉和一副勻稱豐滿的身材,但我看不出她的年齡。
后來才知道,桃子那會兒已經29歲,并且剛剛離了婚。但是從她的臉上看不出有絲毫憂郁,相反,她看起來心情極好。
客觀地說,桃子并不十分漂亮,但很性感,談笑時風情萬種,并且好像天生就有能力把女人的那種魅力展現得淋漓盡致。比如說身材,高挑的個子,豐腴的胸脯和臀部,曲線起伏流暢;還有她的表情、聲音,一舉手一投足,極富神采飛揚的韻味。特別是她那雙眼睛,好像會說話似的,有時只是望你一眼,便會流露出她的萬般情愫。
我的腦瓜也不算笨,特別是玩股票,常常是慧眼獨具,那陣子我經常是小有收獲。桃子“討好”地向我取經,我也不保密,有錢大家一起賺嘛,開心就行。每次她賺一筆時,就會請我撮一頓,一來二往的,我們就好上了。她姓姚,我說,“姚”字有些繞嘴,我就叫你“桃子”吧,“桃子”叫起來順嘴,也好聽。她笑著說行。
那種“風騷的女人味”把我迷惑了。
我們之間所謂的“好上了”,其實沒人們想象的那么復雜,一個是離婚女人,個是單身漢,你有情我有意,孤單的兩顆心相遇,干柴烈火一點就著了,很簡單。
桃子自己有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我們好上之后,等上午股市收盤,我就會到她那兒休息一會兒。房子裝修得不錯,桃子說,這是她離婚時的所得。
我說“有了自己的房子,就算有了一切了。”
她說“怎么能這樣說呢?”
我說“起碼有了棲身之地了吧!”
她說:“僅有棲身之地是不夠的,生活中我們需要的更多。”
我說:“你說的有道理,人要往高處走,沒錯。”
桃子聽我這樣說,就笑著用手指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然后給了我一個吻。
我與桃子相好,我的朋友們都認為不妥。他們說,憑我的條件不應該去找個離了婚、比我大兩歲,還那么風騷的一個女人。
在他們眼里,桃子是“風騷的女人”,而我和她在一起則是因為我“身不由己”和“走火入魔”。其實他們根本不了解桃子是個什么樣的女人,他們看到的只是桃子的表面,桃子身上的女人味比大街上那些漂亮的女孩不知要豐富多少倍,而這些只有我才了解。我的朋友說,那會兒我正被這種“風騷的女人味”迷惑得不知東西南北,別人的什么話都聽不進去。
她帶著我走入極樂世界,讓我狂喜、迷醉。
在桃子之前,我談了不下五個女朋友,但從沒有情感迷失的感覺,我與她們的接觸僅僅限于拉手擁抱或者接吻,從沒有做其他事情。
桃子是典型的成熟女人,打個比方說,她真的就像一只熟透了的桃子,一咬滿嘴流汁。她輕車熟路地帶著顫動的欲望,引著木訥甚至笨拙的我走向那個極樂世界——這讓我狂喜、迷醉,甚至震驚。
起初,在桃子面前我仍然是個笨手笨腳的孩子,常常會束手無策,得聽從她的指示甚至命令才行。我曾度為此沮喪不已,但桃子的大度和善解人意給了我莫大的勇氣。慢慢地,我身體里的各種細胞和欲望被激活了。那時,我經常會產生一個念頭,覺得自己的二十多年是白活了,我甚至在內心里感謝桃子,感謝她讓我的生活有了色彩。
我們這樣交往半年之后,因為彼此相處得不錯,我自然而然地產生了要和她結婚的想法。我想在桃子30歲生日那天把這件事挑明。
她說,人是靠不住的,只有金錢可以依賴。
那是我們認識第二年4月的一天晚上,在桃子家里,在她興奮而多情的目光里,我很鄭重地向她提出了結婚的打算。
聽了我的表白,她表現出的不解讓我大吃一驚“你為什么會想到這個問題?”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一直到老。”
“現在不是常在一起嗎?”
“你知道我指的是結婚。”
“你在開玩笑吧?”
“不,這是我的真心話。”
“那。不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只要我愿意。”
“但,我不愿意”
我一時怔住了,桃子不愿意?這個問題我還從來沒想過。因為桃子平時與我在一起的幸福表現,讓我感覺她是喜歡我的,也是愛我的。
桃子說“我得承認我喜歡你,你的表現也讓我滿意,但這與婚姻沒有任何關系。”
“既然相愛就該走入婚姻。”“你錯了,這是兩碼事兒。你知道我為什么離婚嗎?我告訴你,因為我是個對生活不滿足的人。”
“你指的是哪方面?”
她幽幽地說:“人這么短短的一生,其實最基本的要求就是生活的富足。”
我不解地問她“錢對你真的很重要嗎?甚至勝過愛情和婚姻?”
“對女人來講應該是,因為容貌總要老去,人是依靠不住的,只有金錢可以依賴。”
“如果這樣,那我們在起還有什么意思呢?”
“難道你沒有從中感到快樂嗎?感到快樂就足夠了呀!”
桃子的一席話打得我落花流水,我沮喪極了,再這樣下去算怎么一回事呀?我下決心與她一刀兩斷。
經歷過后,我為自己慶幸,也為桃子慶幸。
說歸說,做起來卻有些難,桃子還如往常樣對我,噓寒問暖,還不時為我買件衣服,而我的心底卻有了一種說不出的尷尬。在股票交易廳,桃子的目光有時候就像釘子一樣扎在我身上,搞得我坐立不安,左右為難。我態度的變化也許讓她感到不快,然而,她何曾知道她的行為對我的傷害又有多深?
對我和桃子之間的尷尬處境,我的朋友卻有些幸災樂禍。他們說.“早就勸過你,別招惹這種女人,只要有錢,哪個男人都可以成為她的丈夫。”對他們的勸誡我不置可否。反正從那之后,我盡量避開桃子和桃子那割人的目光。當然,說真的,那會兒還是常去桃子的家,桃子從不拒絕我反而怪我絕情。不過沒多久,我就把“根據地”轉到了別的交易所,和桃子也漸漸地斷了聯系。
應該說,從心里講,我并不憎恨桃子,至今仍然對她念念不忘。她的做法也許并沒什么錯,蘿卜白菜各有所愛,何況,一開始我們也沒有什么山盟海誓,即使有又能怎樣呢,
去年夏天,我在街上碰到了當年曾在一起炒股的一位朋友,聽他說,桃子已經結婚了,嫁的是位搞房地產的。我猜那定是有錢人了,桃子終于實現了她的“富貴夢想”,我替她慶幸,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