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記得，我愛過你

我拉開窗簾，陽光暖暖地照下來。我趴在桌子上，開始寫暖暖的文字了。沒有凜冽沒有憂傷，我想親愛的，我就真的這樣把你忘記了。我在舞臺下，安靜地凝望你的眼睛。我選擇以這樣的姿態凝望搖滾。人群舞動，我看見你的目光。選擇遠離。感謝你帶給我的音樂，陪我走過的青春。終于終于，我愛過，然后我輕輕地說，再見。

１

16歲的時候，我還很乖。軟軟的頭發，喜歡穿棉布的裙子，很可愛的純棉T恤，只穿帆布鞋，還有長長的白色棉襪。直到今天我還記得那個雙肩的mickey書包。我就每天這樣的坐6站的公交車，到小城的那個重點高中上學。

老師和同學都喜歡這樣一個笑容甜美、成績優異的乖巧的女孩子。不會頂嘴，不會跟人吵架，甚至很少說不。路過籃球場有男孩子吹口哨的時候，總是低頭慌忙地跑過。習慣性的害羞。鋼琴十級，古箏八級。校園一切文藝活動都能有我的身影。在大家羨慕的眼光下，我始終都沒有說，彈琴，不是我的夢想。

17歲的那年，我遇見蘇屹。校園藝術節，主持人報幕，我抱著古箏匆匆往臺上沖，剛好和下臺的人相撞。盤好的發髻突然散落，烏黑的發一下子就灑下來。我慌張地蹲下來抱起琴。這時一雙手把我拉起來，那是我第一次接觸異性的手，粗糙的溫暖。抬頭便迎上他那雙似笑非笑的深邃的眼。他說，美女，你頭發散下來好看多了。我窘迫地脫開他的手，臉漲得通紅。他順手摸摸我的頭說，小丫頭，好好表演哦。我叫蘇屹，你要記得。我看見他嘴角一抹邪氣的笑，然后我轉身跑開。那一次的演出我就散著發。臺下掌聲雷動。演出過那么多次，唯有這次，像心里裝了小鹿，不停地蹦跳。不知道是因為演出的成功，還是因為蘇屹的出現呢？

演出結束，我習慣地抱著琴，等公車的到來。發絲在微風的吹拂下打在臉上，癢癢的。百褶裙也跟著風鬧，一下一下被吹起。等待的心有點不耐煩了。突然后面一個聲音說，美女，要不要一起走？我被嚇了一大跳，遠遠地跳開。回頭一看是那個剛才碰掉我琴的男生，騎著一輛很大的摩托。他對我微笑，說，美女，為了彌補我的過失，載你回家好了。我清楚地感到自己的臉發燙。夏末的傍晚有那么點涼。他看著我無奈地聳肩，說，美女，不用緊張，我沒你想得那么壞。走吧，琴很重，天要黑了，說了當我的道歉了，你不上來我可走了。我咬了一下嘴唇。望了望路口，公車仍然沒有蹤影。我狠了狠心，低聲說謝謝，然后上了車。他把琴放好，然后說，走咯美女，抱緊。那是我第一次坐摩托車，把著這個還算陌生男人的衣服，有淡淡的煙味和淡淡的體香。從后面看，他的肩很寬。算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和男生這么近距離地接觸，想著想著，不自覺地又紅了臉。他說，美女，你經常都是這么害羞的嗎？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我說，我叫林愛。樹林的林，愛情的愛。他笑，說林愛，你爸爸媽媽是不是想讓你的愛情像樹林一樣茂盛啊？

后來我聽說蘇屹是我們學校高中部的老大，有自己的搖滾樂隊。每次校演都是他們開場，他們收場。那時候我才知道，每天出現在我耳邊的風云人物就是他。蘇屹跟我接觸過的男生不一樣，不會在籃球場對我吹口哨。他總是在我走過的時候靜靜地對我微笑，有男生對我起哄的時候會制止他們。他的摩托在學校里穿梭的時候會放那些撕心裂肺的搖滾。不知為什么，聽慣了古典音樂的我，竟然覺得聽完了搖滾之后有種心靈洗滌的感覺，就像在草地里狂奔的痛快。

２

蘇屹是那種我不敢接近，只能遠遠望著的男生。我原想，我們就這樣，到了畢業也不再會有任何的交集。在那次偶然之后，我們都回到了自己的軌跡，安靜地行走，互不干擾。

“林愛，你為什么不接受我？你給我一個理由！”我被面前這個男生抓著手腕，很疼。我使勁擺脫他的手，我說：“你放手，我媽媽不讓我談戀愛。”然后那個男生狂笑，他說：“林愛，你別拿這個借口敷衍我，你今天不答應也得答應，要不……”他話沒說完，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我抬頭看見蘇屹明亮的眼睛。他溫柔地摸摸我的頭，說：“寶貝，怕了吧？這個家伙怎么欺負你了？”我低頭捏著手腕。然后蘇屹收斂了笑容，跟那個男生說：“林愛是我的，別人連想都不可以想。知道嗎？”男生連連點頭，慌張地跑了。蘇屹看著他的背影說了聲“真沒用”然后回頭問我：“手還疼嗎，丫頭？”我看著手腕上紫紅色的一圈，眼淚就掉了下來。蘇屹無奈地嘆息了一聲，“漂亮的女孩子就是麻煩多啊，以后跟我混好啦。不要哭了，帶你去兜風好嗎？”

蘇屹讓我看到了一個不同的世界，跟我以往兩點一線的生活不同。他跟人飆車的時候會買棒棒糖塞進我嘴里，搖滾演出排練的時候會讓我在一邊當觀眾，怕我覺得無聊還買流行的小說給我看。我終于知道，原來世界是彩色的，它跟我的鋼琴鍵盤不一樣。春天的時候蘇屹會帶我到郊外野餐，滿地滿地的嫩綠，欣欣向榮。這時候我們總會像孩子一樣地奔跑打鬧。夏天蘇屹就帶我去河邊摸魚。他總是能像變魔術一樣找到各種好玩的地方。我們一起拉起那活蹦亂跳的魚，崩得滿身都是水，然后鬧著鬧著就一起潑水，弄到鞋子襪子都濕透。秋天蘇屹帶我上山，踩厚厚的落葉，吱吱作響。他總是好脾氣地蹲下來，幫我找適合做標本的葉子，抓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小蟲子嚇唬我玩。冬天一切雪白的時候，我不用再窩在家里，對著我的琴發呆。我知道蘇屹會帶我去滑雪，去玩雪球，堆雪人。有時候他比我還要像小孩子。就這樣，我跟著蘇屹走過了春夏秋冬，我前所未有地快樂。我開始變得開朗。蘇屹他，照亮了我的整個世界。不不，是他給了我另一個世界。

時常會有小女生講閑話。老師也找我談話，說好學生是不應該和那樣的男生走得太近的。我第一次和老師頂嘴，我說他不是那種人，然后留下目瞪口呆的老師。我還翹了第一堂課去看蘇屹的演出。人很擁擠，每個人都在為他尖叫，歡呼。臺上的蘇屹面頰棱角分明，燈光打得很耀眼。我知道，搖滾是他的夢想。那是他的舞臺。

我越來越多的時間和蘇屹在一起。有時候他的朋友會打趣地對我吹口哨，問蘇屹，你妞啊？蘇屹總會裝作很生氣的樣子吼他們，然后他們就習慣了蘇屹有我這樣一條小尾巴。他們對我也很好，跟老師所說的那種不三不四的孩子根本就不一樣。我會跟他們一起在演出之后烤肉，一起玩鬧，我覺得那種開心很真實，至少笑容不會就那么僵硬在臉上。

３

那一年頂樓加蓋的閣樓/什么人忘了鎖/是誰找不到/未滿十八歲的我

你是一滴滴隱形的眼淚/風一吹就干了/只能這樣了是嗎/同時甜蜜與心碎/是你的幽默還是溫柔/是瞬間煙火還是不甘寂寞/第一次你抱緊我/輕輕地親親/緊緊閉著眼睛/是你不是你說不定還不一定/夢一樣輕地親親/不敢用力呼吸/不敢太貪心/太相信我的幸運/百分之百是你

——《親親》

18歲的時候，蘇屹帶我去放煙火。我對著漫天繁華片刻而過的明亮歡呼，我十八歲咯。蘇屹也陪我一起，站在頂樓歡呼。我偷偷用蛋糕在背后襲擊蘇屹，他用手一擋，正好把我抱在懷里。奶油弄了我滿臉，我就這樣把臉貼過去，我說親下。蘇屹連忙躲開。他說不可以，愛愛，不要鬧。我說沒鬧啊，蘇屹，我長大了，可以戀愛了。蘇屹躲閃我的眼神，他說，林愛，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純潔的天使，我要守護你長大。林愛，我們不可能，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我的眼淚涌出來，蘇屹，你混蛋。你不喜歡我為什么要對我好？我哭著跑開。原來原來，他不愛我。

蘇屹開始躲著我。有多嘴的女生問，怎么了林愛，蘇屹把你甩了么？我說么，你這樣的乖乖女，人家玩幾天也就膩了。哎，人家現在的女朋友可是真漂亮啊。我聽了心突然狠狠地疼。我跑去找蘇屹，果然看見他旁邊依偎著一個妖艷的女生。火爆的頭發，短短的裙子，還有鮮紅的嘴唇。我走過去，我說蘇屹，她就是和你一個世界的人嗎？這樣我也可以的。說完我就走了。蘇屹的眼神里忽明忽暗。我什么都看不到。

蘇屹是在游戲廳里把我拖出來的，當時我正在跟人家玩得起勁。你為什么不上學？蘇屹吼我。要你管，我甩開他的手。我剪短了留了好多年的長發，弄得火紅，我長時間的曠課，我要讓你知道，蘇屹，我愛你，以這樣一種決然的方式。我想要靠近你的世界，不管怎么樣，我想，我要自己掌控我自己的人生。

蘇屹突然把我抱進懷里，說，丫頭，以后不許你這樣。還有，以后不許離開我。我在他的懷抱里哭了，然后又笑了。從蘇屹碰掉我琴叫我美女的那一刻我就喜歡他了，我喜歡他痞痞的樣子，只是當時的我太懦弱。謝謝你蘇屹，讓我的青春變得如此多彩。我終于可以，和你在一起。

４

你把平凡的日子/變成紀念日/永恒變成未來史/男孩變王子

我不要有大房子/也不要大寶石/我會珍惜可樂戒指/永恒的消失/你用吃完的糖果紙/那是你的方式/默默地寫下你發誓/你說保護我一輩子/那一秒突然看到了/你背后的雙翅

我不要你解釋/我不要你發誓/我只要你記得此刻/你眼里我的樣子/愛我不要解釋/愛我不要發誓/從此刻到世界末日/讓我們一起把愛/化成最美最美的鉆石

——《可樂戒指》

蘇屹，你看，我總是能找到這樣恰當的一首歌曲，來形容我們的感情。那時候我們手牽手，你說有了天涯我們也要一起走，有了再大的困難都不要再分開。我就這樣虔誠地牽起了我的整個世界。蘇屹，你說當我寫完了這個故事，我會不會就好比這歲月的留影一樣慢慢地把你忘記？我愛你，從不說分手。

11月4日，搖滾節。蘇屹帶我去看。那次我真正見識到了地下搖滾的魅力和激情。不斷地有人“跳水”，然后圍成個大圈子一起蹦。蘇屹用身體幫我遮擋著人群，然后告訴我，愛愛，這是我一直渴望的舞臺。當時有個叫“破碎”的樂隊，主唱在舞臺上獻歌，給他的媽媽，他的愛人。這時蘇屹拉著我的手說，丫頭，等我上那個舞臺的第一首歌，一定是獻給你的，我的天使。

蘇屹畢業專心地玩樂隊，我也上了大學。我不再是以前那個害羞的小女孩，動不動就臉紅。蘇屹給了我他的世界，我們要一起努力實現他的夢想。我們那時候為了買好的設備，要打好多份工。我經常白天上完課之后跑去西餐廳彈鋼琴，然后等待蘇屹搖滾的午夜場。所有的演出結束后，我們才能在一起呆一會。蘇屹要寫很多的歌。做小樣郵寄給各個公司。那時候的日子很苦，我不再買很奢侈的衣服。冬天來的時候手上會有凍瘡，蘇屹看了總是很心疼。他說愛愛，都是我不好，你本該有更幸福的生活，你不應該和我一起奔波。我總是喜歡摸蘇屹的頭，我說只要跟你在一起，多苦我都不怕。

我真的長大了，像蘇屹那時候照顧我一樣照顧他，在他受到挫折的時候給他鼓勵。我們一起成長，他不再是那個在學校里可以呼風喚雨的蘇屹，為了夢想我們必須妥協。我終于知道了，成長的痛。

有時蘇屹會背著吉他到學校看我，穿越大大的校園。我們一起穿越圖書館門前的那個地面噴泉，它總是會突然冒出水來。那時候是我最快樂的時候，好似我們又回到了幾年前，還可以無憂無慮地摸魚打滾。我還是和以前一樣堅信，蘇屹他就是我的王子。

有時候我們還是會回到那個天臺，手牽手看樓下走過的車輛和行人。那時候的天空總是很蒼茫，風很大，吹拂過我們的面頰。我們緊緊地拉著彼此的手，那一刻，一個詞語很清晰地浮現在眼前——“相依為命”。是的，蘇屹，我，還有我們的理想，相依為命！生活讓我變得堅強。蘇屹經常會問我，愛愛，有時候我就想，你還是我從路邊撿回來的小女孩嗎？你那時候那么的柔軟，好像一碰就會碎一樣。那時候見到你，我就好像見了天使。純潔，善良，單純。可是你是什么時候就突然長大了呢？你愈發堅韌了。這么多年除了這把琴，就是你一直陪著我，不論風雨。樂隊結了又散，在我落魄的時候，是你拉著我奔跑，對著天空大喊蘇屹我力挺你到底。你還是那么傻，固執得可以。愛愛，你就像我身體里的一部分。無法剝離。愛愛，我們永遠都不分開，好不好？

蘇屹，我會陪你，一直走到最后。這是我說給自己的誓言。對于他的夢想，我反而比他更加執著。我經常在圖書館淘很多有關搖滾的書籍給他。在網上搜國內外優秀的樂隊。搖滾在中國的這個市場還是不吃香。但是我堅信，蘇屹一定會成功。

那時候蘇屹說我的名字“林愛”其實不止是愛情茂盛的意思，而是我的父母想我在愛情的面前，堅強勇敢執著。就像那樹林一樣，根扎得堅實，生命力頑強，用自己的綠去感染別人，永不退縮。

５

書桌上的香水/你沉默地背對/只剩下那一點點/還是聞得到從前

西裝里的口袋/我整理過的愛/又破了那一點點/我幫你補了誓言

從沒實現的搖滾夢/我也陪你走好多遍/斷弦的吉他/始終彈不出我要的答案

我和你拼了好幾夜/約翰藍儂的圖片/卻拼不到一個永遠/我在等你喊停

感覺不到從前溫柔的雙眼/感覺得到你已不再眷戀/無奈地笑試圖讓我知道

得了失憶可能對你我都好/感覺不到說是為了我改變/ 感覺得到承諾劃過我左臉

我不知道也許我會得到/一句還是朋友/這是借口還是盡頭

——《失憶》

我越來越喜歡梁靜茹的歌了。她的歌總是能讓我在寒冷的冬天覺得溫暖。自從你走后，我就時常地開始覺得寒冷。

蘇屹背起包告訴我他要走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在開玩笑。我說親愛的，你這是準備咱倆去哪里旅行啊？我還沒到假期啊。蘇屹在我面前站了好半天才說，愛愛，我打算離開這里。這里的生活太過平庸，我找不到我的靈感了。我的心忽地疼了一下。我說蘇屹，不要鬧了，這個笑話多無聊啊。他很嚴肅地告訴我，林愛，我沒鬧。以后你好好地過，不要再想我了。對不起，我沒能給你想要的生活。對不起，林愛。說完他就轉身走掉了，頭都沒回。

蘇屹走得很徹底，唯一帶走的就是他的那把琴。我想我還是那么地失去他了，在我們相愛的第五個年頭。我時常不敢相信，我的蘇屹就那么離開我了。我總是等著他帶我去抓魚，去野餐，來找我一起打賭跑過圖書館門前的噴泉。我總是回到那個頂樓。天氣越來越陰沉了，可是我的蘇屹怎么還是不來接我回家呢？

時間久了，我就漸漸想不起我們之間的那些往事。我想，我真的要失憶了。我經常會想，我的蘇屹現在什么樣子了？要是留胡子會有多長了……想著想著，頭就痛了。蘇屹在陽光下吊兒郎當地壞笑還時常地浮現在我的眼前。蘇屹蘇屹……

我開始寫文字，在我想他的時候給自己找條生路，可是我寫得多了，我就想不起他的樣子了。然后有一天我就突然難過地哭了，怎么辦怎么辦蘇屹，我想不起你的臉了。

我關注搖滾的新聞，可是卻很少聽了。那天我在報紙一角看到搖滾節的報導和蘇屹的照片的時候，心里卻沒想象的激動。報紙上介紹說，蘇屹，搖滾新星，這次搖滾節的特約嘉賓。他會為我們演奏自己的原創歌曲，還請大家期待。照片上的蘇屹眼睛依然明亮。

我買了票，人依然很多。喜歡搖滾的人越來越多。那些精力旺盛的年輕人，就這樣綻放著他們的青春。我看到很多情侶，男孩子依然用身體保護女孩子不受碰撞。我看到蘇屹的樂隊拉了條幅——《尋找林愛》，他們專集的主打歌曲。人群熙熙攘攘的，我終于選擇了以安靜的姿態仰望搖滾。

蘇屹在臺上說，我答應過一個女孩。站在這個舞臺上的第一首歌送給她。林愛，我這輩子的愛情。林愛，我知道你會在，我想你，出來好嗎？然后全場一起喊林愛，林愛，林愛，跟隨著鼓點的拍子。許久，蘇屹說，我老了，你們還年輕，還可以一樣的結婚生子；而我們，站在這個舞臺上，跟隨著搖滾，我們卻再也回不去了。愛愛，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然后臺上的蘇屹掉淚了。他說，臺下年輕的你們，不要輕易地走搖滾這條路。還有，珍愛你身邊的人。愛愛，我的夢想實現了。愛愛，可是你不回來我要再多有什么用？歌曲開始。悲傷的調調。

眼淚不自覺地掉下來。我在臺下，用最安全的角度凝望蘇屹的眼睛。他一首首地唱著。最后一首歌唱完的時候，他說林愛，回來好嗎？可是仍然沒有人回答。蘇屹下臺的時候，我看見有個小巧的女孩子遞給他手巾。模樣很像當年的我。柔軟純潔。我欣慰地笑了，然后裹緊了頭巾離開。

６

蘇屹，你說得對。我們都回不去了。我知道，你一定會幸福的。

蘇屹，我的人生，因你的出現而改變。如果沒有你，我說不定會在哪所音樂學院繼續深造我的琴，過著小女生平凡單純的日子。可是，我從來都沒有后悔遇見你。謝謝你給了我轟轟烈烈的愛情。我愛你，勝過愛我自己。但是，我還是不能原諒你。蘇屹，這將是我們人生的最后一個交集。寫完了這篇文之后，我真的就把你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