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巴甫洛維奇·契訶夫(1860—1904),是19世紀末期俄國著名的批判現實主義作家,世界著名的短篇小說大師。19世紀80年代的俄國社會,正是沙皇亞歷山大三世統治的最反動時期。民粹派采取個人恐怖手段,刺殺了亞歷山大二世,不但沒有解決任何社會問題,反而促使新上臺的沙皇亞歷山大三世采取更加反動的政策,新沙皇加強了憲兵警察等專政機構。整個俄羅斯領地籠罩在軍警憲兵的白色恐怖之中。
契訶夫1884年創作的小說《變色龍》,正是揭露當時警察憲兵制度的優秀作品,小說成功地塑造了奧楚蔑洛夫這一藝術形象。隨著狗的主人身份不斷變化,警官奧楚蔑洛夫的態度不停地變化,作者以夸張的手法對此等人作了辛辣的諷刺,揭示了當時俄國警察制度的反動和虛偽。魯迅先生曾評價說:“雖然作者自以為‘小笑話’,但和中國普遍之所謂‘趣聞’卻又截然兩樣的,不過笑后總會剩下些什么——就是問題。生瘤的化裝,蹩腳的跳舞,那模樣不免使人發笑,而笑時也知道,這可笑是因為他有病。”
《變色龍》是一篇發人深省的短篇小說,內涵豐富,諷刺味濃。要學好這篇課文,可運用數目字進行總結,巧學巧記,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即:三提“法律”、四寫“軍大衣”、五次“變色”、六次“宣判”。
一、三提“法律”
1.第一次提法律,是在小說第七段,當赫留金向警官奧楚蔑洛夫陳說狗咬人事件時,申訴道:“……長官,就連法律上也沒有那么一條,說是人受了畜生的害就該忍著。”
赫留金在此提出法律根據,充分反映了底層人民機敏的一面,是作者諷喻沙皇的“法律”對人民的壓迫。
2.當獨眼鬼的話揭穿狗咬人的真相后,赫留金開始著了慌,向“老人家”——奧楚蔑洛夫叫喊道:“他的法律上說得明白,現在大家都平等啦。不瞞您說,我的兄弟就當憲兵……”
是為二點法律,引用法律為自己辯護,接著指出“當憲兵”的兄弟。通過人物語言揭示沙皇法律的實質是:憲兵就是法律,權勢決定一切。這說明當時的社會法制只是遮羞布而已,真正解決問題的還是一個人在專制秩序中所處的地位、權勢。當時的沙皇俄國因為靠近歐洲,受歐洲資本主義國家影響,當政者口頭上不得不高唱法律,而實際上整個社會從上到下,并沒有把法律真的當成社會秩序的基礎。這是對沙皇法律的又一次尖銳諷刺。
3.當巡警說不是將軍家的狗時,奧楚蔑洛夫馬上裝成一個敢于執法的英雄說:“那兒(指彼得堡或者莫斯科)的人可不管什么法律不法律,一眨眼的工夫就叫它斷了氣!你呢,赫留金,受了害,我們絕不能不管。”
此為三點法律,從側面揭露法律在統治階級眼里,不過是一紙空文,說明法律的虛偽性。
由此可見,三次提到的所謂“法律”,只是統治階級壓迫人民的工具,絕不會是保護人民的,說明沙皇法律的虛偽性。使小說的主題不僅僅停留在對一個小警官的揭露上,把矛頭直指沙皇的專制統治。
二、四寫“軍大衣”
1.第一次寫軍大衣是在小說的開頭,警官奧楚蔑洛夫穿一件新的軍大衣出場,儀表威嚴,威風凜凜。其實,這件軍大衣是沙皇警犬的標志,是他裝腔作勢,用以嚇人的工具。
2.奧楚蔑洛夫剛威風凜凜地恫嚇狗主人,決定把狗弄死的時候,忽然人群里有人說:“這好像是席加洛夫將軍家的狗。”于是,他為自己剛才的放肆而惴惴不安了:“席加洛夫將軍?哦!……葉爾德林,幫我把大衣脫下來……真要命,天這么熱,看樣子多半要下雨了……”
這是第二次寫軍大衣。難道彼時彼地的天氣瞬間真的變熱了嗎?沒有,肯定沒有。奧楚蔑洛夫脫大衣有兩種心理活動。一方面被“席加洛夫將軍”幾個字嚇得渾身冒虛汗,生怕得罪了權貴,想用“天熱”為理由,以“脫大衣”為幌子,企圖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慌與不安。另一方面,他又是在尋機轉變話題,改變剛才的判詞。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奧楚蔑洛夫見風使舵的丑惡本質的暴露。
3.當巡警判斷這狗可能是將軍家的,奧楚蔑洛夫又為方才的得意忘形而恐懼:“哦!……葉爾德林老弟,給我穿上大衣吧……好像起風了,挺冷……”這是第三次寫軍大衣。
此時,并不是因為天冷,而是欲用“穿大衣”的動作與“天挺冷”的語言掩蓋自己惶恐的心理,為又一次“變色”作準備。奧楚蔑洛夫媚上欺下,趨炎附勢的丑惡嘴臉又一次被暴露得淋漓盡致。小說的主題思想也得到了深刻體現。
4.第四次寫軍大衣是在小說的結尾:“(奧楚蔑洛夫)裹緊大衣,接著穿過市場的廣場徑自走了。”這是奧楚蔑洛夫力圖保持自己的威風,但對于自己不光彩的表演,卻又不無難堪的感覺,所以裹緊大衣灰溜溜地走了。
總言之,小說通過對奧楚蔑洛夫軍大衣穿了又脫,脫了又穿的細節描寫,淋漓盡致地勾畫出他在變色過程中的丑態以及他卑劣的心理活動。
三、五次“變色”、六次“宣判”

由此可見,警官奧楚蔑洛夫一直在不停“變色”,時而痛罵小狗是“瘋狗”、“下賤胚子”,時而又夸小狗“名貴”、“伶俐”,反復無常,荒謬可笑。這似乎是無聊的重復,無聊的羅嗦。可是小說的故事情節卻反倒因此跌宕起伏,吸引讀者。而且,作家在此間不動任何聲色,不加任何評論,但好惡之情力透紙背。這或許就是契訶夫小說創作的特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