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閑”的塔臺信號兵

梁宏濤

到過飛行部隊飛行現場的人，肯定對塔臺印象很深，因為那是飛行的“指揮樞紐”。如果你再細心留意，一定會在塔臺的一角，發現有那么一個兵，明顯與塔臺忙碌緊張的氣氛格格不入。他手拿望遠鏡，背著軍挎，無所事事地對著飛機和機場周邊遠遠地眺望。

他是干什么的？在忙碌的飛行現場，他卻為何如此 “悠閑”？他的工作對飛行 又有著怎樣的價值和意義？

耐得住寂寞的兵

帶著一連串的疑問，我們走近了他，新疆軍區某部導航連信號員杜永利，一個普通得幾乎讓人想都想不起來的兵。

杜永利的“角色”是導航連信號員。他的主要任務有兩項：一是設置信號標志，發射代表開飛和停飛口令的信號彈，俗稱“開信號”。二是觀察下滑飛機著陸裝置是否放好。

開信號就是每次飛行時，指揮員下達開飛命令后，信號員就舉起信號槍當空射一枚綠色信號彈；飛行結束時，聽指揮員的指令再射一枚紅色信號彈。他的那把專用信號槍，進場保障的時候才拿出來，平時被他擦得發亮，一直裝在挎包放在槍柜里，他有些自豪地說：“可別小看它，這可是我的靈魂、我的全部。”

每次開飛前他都要對各種信號設備進行檢查，并按飛行指揮員的命令，迅速準確地發出各種信號。這些準備工作干完后，他就拿出望遠鏡，站在塔臺邊上，仔細觀察著飛機著陸裝置和著陸地帶的情況，確保飛行安全。他告訴我做這些工作要耐得住寂寞、要細、要快、更重要的是視力要好。我問他的視力好到什么程度，他幽了一默，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笑著說：“那家伙，杠杠的!”還很自然地翹起大拇指比劃了一下。

最有權的兵

本職崗位上“悠閑”的日子使不愛“消停”的他“閑得難受”，悄悄的開始“不務正業”了。他開始對天上的云產生了興趣。那云是什么云，大概有多厚，云底高有多高，短時間內會有什么變化，成為他關注的“焦點”。就這樣，在長時間“眺望”的過程中他“捎帶”地練就了一雙能觀天氣陰晴的“慧眼”。去年一個飛行日，晴空萬里，團里按計劃組織飛行訓練。下午二時左右，正在塔臺眺望的他發現機場西邊有一絲不易覺察的云點，短短兩分鐘，就形成了蘑菇狀的云體。是積雨云！他心里一驚。馬上給正在全神貫注指揮飛行的指揮員進行報告。就在最后一架飛機按照指揮員指令降落在停機坪不到五分鐘，瓢潑大雨夾雜著電閃雷鳴覆蓋了整個機場。他也因此獲得了一個“編外觀測員”的稱號。

交談起來的時間過得很快，就在我們即將離開的時候，他讓我先走，說他停飛時還要打信號彈、收“T”字布呢。接著又給我幽了一默，他說：“你別看我‘悠閑，我可是整個機場最有‘權力的兵”。因為他和他手中的信號槍可以讓平靜的機場熱鬧起來，讓寂靜的機群轟鳴起來，讓安靜的車輛奔跑起來，讓肅靜的電臺歡唱起來；也可以讓熱鬧的機場平靜下來，飛機停放就位，車輛駛進車庫，電臺閉口不語……這種高級別的“待遇”，一般人是品味和享受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