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6月28日,哈爾濱市發(fā)生一起入室強奸殺人案,一名中年女性被殺死在家中。幾天后此案告破,犯罪嫌疑人竟是死者兒子最好的朋友!隨著公安人員的審訊,案件背后蟄伏9年的故事逐漸浮出水面……
寂寞少婦誘惑兒子同學,畸戀導致少年性負罪
1984年,楊德生出生在哈爾濱市道外區(qū)一個普通市民家庭。楊德生的父親楊懷禮性格暴躁,常在醉酒后將楊德生暴打一頓。楊德生的母親腿有殘疾,缺乏自理能力,雖然她很愛兒子,但因畏懼丈夫,只能暗中呵護兒子。生活在這樣的家庭,楊德生養(yǎng)成了內(nèi)向、自卑、敏感的性格。
家庭缺乏溫暖,楊德生就喜歡往外跑,最常去的是同學許偉家。當時許偉的父親許存義和母親陸華由于工作忙顧不上照顧兒子,夫婦倆有時會把楊德生叫到家里陪兒子玩。
1997年,陸華與許存義離婚,兒子隨她生活。平時陸家有擔水、搬煤的活兒,楊德生就幫著干。而陸華對楊德生的關懷、照顧,也讓得不到家庭溫暖的楊德生心存感激。
14歲那年,楊德生對陸華的感覺產(chǎn)生了微妙的變化。這一年陸華35歲,但她天生麗質(zhì),看上去要年輕十來歲。她很愛打扮,那時人們的觀念還有些保守,陸華買來性感的服裝不敢穿到大街上,只好在家里自娛自樂,楊德生成了陸華唯一的觀眾。有時陸華問楊德生:“我漂亮嗎?”楊德生由衷地說:“漂亮極了。”陸華喜歡穿著睡衣在家里走來走去,在她眼里,楊德生只是個小孩子,所以袒胸露背全無顧忌。她沒想到,這些帶有性色彩的行為,在處于青春萌動期的楊德生心中一次次掀起巨大波瀾。不知從何時起,陸華的身影走進楊德生的夢里。他喜歡聽她的笑聲,她溫柔的話語在他聽來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樂,他喜歡看她的每一個動作。每次去許偉家,他既忍不住關注陸華,又有一種強烈的負罪感,他常常責備自己:喜歡同學的母親,那自己不是流氓嗎?!
1998年7月19日,發(fā)生了一件令楊德生終生難忘的事。那天傍晚,楊德生去許偉家玩,沒想到許偉卻不在家。楊德生剛想走,卻被陸華叫住,讓他幫著挪動一個水缸。干完活后楊德生坐下喝水,陸華突然曖昧地一笑:“你那東西長多大了?”楊德生不明白陸華的意思,他正發(fā)愣,陸華突然伸手探進他的褲子,楊德生頓時臉漲得通紅,大腦一片空白。他下意識地把陸華的手撥開,逃也似的跑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楊德生既有一種被人欺負的屈辱,又有一種莫名的興奮。那些日子他每晚失眠,上課時眼前也浮現(xiàn)出陸華的身影。半個月后,許偉再次邀楊德生去家里玩,他懷著復雜的心情去了。進屋后楊德生忐忑不安地坐在一張小凳上,低著頭雙手在兩腿間絞來絞去。但陸華好像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一般,像從前一樣與他閑聊,楊德生長出了一口氣。
楊德生也想跟從前一樣對待陸華,當她是朋友的媽媽,是照顧自己的阿姨。但他的性意識已經(jīng)被喚醒了,他開始盼望陸華再做出上次的舉動。有時偷看陸華曲線玲瓏的身體,他就激動得一顆心仿佛要跳出胸口,沖動地想去撫摸她,可緊接著,他又會覺得自己非常可恥:上次她是逗我玩,我怎么能有這種下流的想法呀!
日子在楊德生內(nèi)心掙扎中一天天過去。1998年9月一個周末的中午,楊德生去找許偉,恰逢許偉又不在家,便和陸華一起等許偉回家。陸華讓楊德生幫她看看長沒長白發(fā),楊德生靠近陸華的身體,在她頭發(fā)里耐心尋找。嗅著女性獨有的體香,他全身的血液沸騰了,猛地把陸華撲倒在地,親吻她的嘴唇,扒下了她的衣服。頭一次看到成熟異性的胴體,楊德生的眼前如同劃過一道白亮的閃電,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正在這時,傳來敲門聲,許偉回來了。驚魂稍定后,楊德生找了個理由倉皇離開。
當天晚上,楊德生又夢到了陸華,隨后他有了人生第一次夢遺。醒來后他一夜未睡,對性知識一無所知的楊德生非常恐懼:我和陸華接吻了,她會不會懷上我的孩子?
第二天,楊德生仿佛一個被通緝的犯人,整天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為了達到不去許偉家的目的,他在學校找茬兒與許偉吵了一架。然而陸華仿佛已經(jīng)住進他的心里,晚上他常會夢到陸華,然后就會夢遺。沒有人告訴他,遺精是男性青年性成熟的表現(xiàn),是未婚男青年的正常生理現(xiàn)象。他的心中因此充滿了不安、苦惱、困惑、羞愧和恐懼,充滿了無窮無盡的自責和深重的罪惡感,覺得自己是一個無恥小人,在家長、老師和同學面前,他再也抬不起頭來。
這種折磨持續(xù)了三個多月后,楊德生再也壓抑不住和陸華赤裸相見的沖動,于是主動與許偉恢復了友好關系。1999年1月的一天,楊德生壯著膽子隨許偉再次來到陸家。陸華見到他的時候表情仍很平靜,可趁許偉去衛(wèi)生間時,陸華悄悄對楊德生說:“上次你對我動粗,我原諒你了,以后你可要學好。”楊德生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單相思頻頻自慰,負罪感讓少年差點崩潰
楊德生不甘心,幾天后他再次去陸家,見許偉不在,他沖動地要擁抱陸華。陸華閃身躲開他,正色說:“我是你的長輩,你再這樣我真生氣了。你還小,又和小偉是朋友,換了別人我就告他耍流氓。”楊德生面紅耳赤,不解地問:“去年9月,你為什么摸我?”陸華尷尬一笑:“我就當你是親兒子,逗你玩呢。”楊德生灰溜溜地走了。
又過了幾天,楊德生在家吃飯。父母無意中提到,陸華新認識了個男朋友,陜西人,在哈爾濱市做百貨批發(fā)生意。一聽這話,楊德生馬上沒了胃口。果然再去許偉家,他見到一個陌生男人,陸華介紹說這是她的男友周大發(fā)。楊德生充滿敵意地瞪了周大發(fā)一眼,悵悵地想,難怪陸華對自己的態(tài)度變了。
1999年3月,陸華與周大發(fā)同居了,楊德生為此痛苦不堪,沉重的思念在他內(nèi)心瘋長。他在離家不遠的一棵樹上刻下陸華的名字,時常在夜深人靜時擁抱那棵樹。他在床頭的墻上用拼音字母刻下陸華名字的縮寫,常悄悄親吻。他對性的欲望也更為強烈。1999年4月的一天,他走進一家錄像廳,做賊似的看完一部三級片。了解男女之事的當晚,他以陸華為幻想對象,有了第一次自慰,接著是第二次、第三次……自慰后他有短暫的解脫,但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負罪感。楊德生生性老實膽小,他一次次痛苦地責備自己太骯臟,發(fā)誓要終止自慰,然而,越是壓抑自己,性沖動越是變本加厲地在他頭腦里興風作浪。
對于陸華來說,挑逗一下兒子的同學,只是寂寞單身生活中的一時沖動,這事兒像一陣微風吹過,在她心里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當然也不會對她有什么傷害,但卻給楊德生帶來了巨大的心理壓力。他整天憂慮自己的品德,又時刻擔心父母、老師、同學看出他的丑惡靈魂,到了后來,他覺得全世界都知道了他的丑事。他開始失眠、健忘、精神恍惚,學習成績也一落千丈。這年夏天,幾近心理崩潰的楊德生不得不退學。
退學進入社會后,楊德生想干出一番事業(yè)借此忘掉陸華。然而由于文化低,半年過去了,連工作都沒有找到。他常常路過讀初中的學校,這時就想起棄學的隱情,不由得怪陸華毀了他一生。
恨歸恨,楊德生卻始終沒有從對陸華的單戀中解脫出來。每天早晨和傍晚,他總是習慣地來到陸家附近的街頭,躲在隱秘的角落里,悄悄打量著陸華的身影。有好幾位女孩喜歡帥氣、直爽的楊德生,但他對她們一點兒也提不起興趣。
2001年初,楊德生懷著逃避心理到離家較遠的香坊區(qū)找到一份送水的活兒,并住到了廠里。遠離陸華,讓他痛苦的心稍稍平靜了些。3個月后,他回家看望父母時,意外得知許偉一家已搬走。楊德生仿佛卸去心頭的一塊巨石,然而隨后便是巨大的失落感。他裝出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向鄰居打聽許偉一家的下落,可誰也不知他們母子搬到了哪里。
轉眼又過去兩年,陸華的形象才在楊德生心頭漸漸模糊,他有了交女朋友的念頭。2003年初,在一次朋友聚會上,楊德生與在網(wǎng)吧當收銀員的吉林女孩劉娜相識。劉娜主動表白心跡,楊德生被劉娜的癡情打動,兩人開始交往。然而,2003年9月15日,楊德生到孝純街辦事,路上巧遇許偉。許偉對楊德生與母親的事毫不知情,親熱地與他攀談起來。原來許偉家就住這條街,兩人分手時互留了手機號。
這以后兩人的交往又多了起來。第一次去許偉的新家時,楊德生心里十分發(fā)怵。但一見到他,陸華就親熱地打招呼,完全心無芥蒂的樣子,楊德生長出一口氣。幾年不見,陸華仍顯得那么年輕漂亮,楊德生呆呆地看著她,一顆心忍不住怦怦亂跳。
幾天后,楊德生再次來到許偉家。趁許偉到外面買煙時,他試探著對陸華說:“當年對不起您了。”陸華不經(jīng)意地說:“你在我眼里永遠是孩子,再說你心眼不壞,我早原諒你了。”楊德生心里一喜,又問:“都說半路夫妻不好處,周大發(fā)對您好嗎?”陸華長嘆一口氣:“他總是忙,陪我的時間不多。都4年了,可一提結婚,他就找理由推托。現(xiàn)在我也看透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離開陸華家,楊德生反復琢磨陸華的話,越琢磨越覺得他還有機會。從這天起,他對劉娜的熱度銳減,而去許偉家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
2003年11月8日,楊德生見陸華一人在家,就挑逗地說:“小時候,我總想看您穿睡衣的樣子,太迷人了。”陸華淡淡地一笑:“老了,穿什么都不好看了。”楊德生認真地說:“在我眼里你永遠年輕。”說著,他沖動地要摟陸華。陸華正色道:“當年我警告過你的,那時你是個孩子,可現(xiàn)在你已是成年人了,太不像話了!”楊德生不死心:“當年您摸我下體,是你主動,你到底怎么想的?”陸華臉色通紅:“算我一時糊涂好了,反正咱倆這輩子根本不可能……”楊德生傷心地問:“可我一直愛了你那么多年!想得到你的念頭幾乎把我逼瘋了……”陸華說:“我不愿意。如果你強迫我,將來你怎么面對許偉?”楊德生如同挨了當頭一棒,低頭走了出去。
這以后楊德生再到許偉家規(guī)矩了許多,不過仍心存幻想。陸華與周大發(fā)難免有磕碰的時候,周大發(fā)賭氣時就住在朋友家。每當這時,楊德生就以陪陸華消愁解悶為由,陪伴在她身邊。
當年少年邪欲暴漲,少婦優(yōu)柔寡斷釀禍端
轉眼到了2006年,楊德生見陸華對他一直冷淡,不禁有些泄氣。失望之余,他想和劉娜談一場真正的戀愛。哪知11月中旬,劉娜向他提出分手,她哭著說:“這3年來我一直懷疑你心中有別人,雖然我查不出你到底愛著誰,但愛情不能勉強,算我自作多情一場。”此后,劉娜遠走異鄉(xiāng),且換了手機號。楊德生這才想起她的深情她的好,不禁傷感至極,對陸華的恨意陡升。
2007年春節(jié),周大發(fā)說回陜西看望父母,可一走就再無蹤影,手機也停了機。陸華氣得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
楊德生得知消息后,主動來陪伴她,痛苦中的陸華默許了。3月21日,楊德生趁陸華家中無人,直接向她提出性要求,她再次嚴詞拒絕。楊德生惱怒地說:“沒有你當初的風騷,我今天就不會活得這么慘,初中沒讀完就退了學,你毀了我的前程、我的愛情,毀了我這個人!”接著楊德生訴說了這些年的心路歷程。陸華神色黯然,怔了好久,說:“當年確實是我誘惑了你。那時我單身,性壓抑太久了,一時有了荒唐的想法,真沒想到給你的生活帶來這么大影響。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44歲了,丟不起這個人,你就放過我吧……”楊德生仍想強迫,陸華猛地抄起床頭柜上的一把水果刀就要往自己胸口刺。楊德生一把奪下,狠狠瞪了陸華一眼,摔門而去。
這一次陸華終于意識到了危險,她決心從此不再讓楊德生登門。當天,許偉回到家后,陸華一本正經(jīng)地對兒子說:“楊德生是大小伙子了,現(xiàn)在媽是獨身,你告訴他以后少來吧,別惹出什么閑言碎語來。你也少和他來往。”許偉不在意地一笑:“您和他媽差不多一般大,哪來的閑言碎語。”
2007年6月26日傍晚,楊德生約許偉吃飯。許偉已得到母親的嚴厲命令,找個借口推托了。聽許偉吞吞吐吐的口氣,楊德生猜測是陸華從中作梗。他郁悶地獨自來到一家飯館,連著喝了9瓶啤酒,內(nèi)心越發(fā)躁動,給許偉打電話說想去他家里找他,而許偉說今晚有事不回家。
夜里11時許,楊德生來到陸華家樓下。他在馬路上徘徊,不時抬頭張望陸華家黑洞洞的窗戶,想象著和她魚水相歡的幸福。從1998年陸華第一次挑逗他到現(xiàn)在,漫漫9年過去了,他從一個少年長成一個青年,和陸華云雨的夢想一刻也不曾淡忘!
子夜時分,楊德生再也按捺不住沖動,躡手躡腳地來到陸華家門外。他想敲門,可沒有勇氣。在樓下徘徊到27日凌晨,猛然想起這棟樓頂層樓道中央有個通往樓頂平臺的入口,于是他來到頂層九樓,順著入口爬上樓頂,然后跳到八樓陸華家的陽臺。陽臺緊挨廚房,廚房的窗戶開著,楊德生從廚房窗戶進入室內(nèi),悄悄走向陸華的臥室,門只是虛掩著。
躺在床上的陸華發(fā)出輕輕的鼾聲,室內(nèi)散發(fā)著女性獨有的香甜氣息。楊德生想趁機強暴她,陸華驚醒后拼命反抗,惱怒地說:“你再這樣,我喊人了!來人啊!你這個強奸犯!”“強奸犯”三個字如炸雷一樣把楊德生嚇蒙了:我這是犯罪!會不會坐牢?會不會判死刑?這個狠毒的女人,毀掉了我的大學夢,毀掉了我的愛情,如今還要把我送進監(jiān)牢!埋藏在心底多年的仇恨頓時像山洪一樣暴發(fā),楊德生紅了眼睛,起了殺機,返回廚房拿起一把尖刀,然后來到陸華身前,瘋狂地向她身上捅去,連捅了幾十刀,直到確信陸華死亡才住了手。
驚魂稍定后,楊德華想到了制造假象,于是清洗了室內(nèi),然后將陸華家的一千余元現(xiàn)金及存折、房產(chǎn)證等物揣進兜里,開門倉皇而逃。
6月30日23時許,哈爾濱市公安人員在鐵路警方的配合下,在火車上將楊德生抓獲。楊德生很快交代了犯罪事實,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陸華死后,許偉才明白母親與楊德生的恩怨情仇,他哭道:“媽啊,你好糊涂!”但一切,都從9年前的那一刻開始,再也無法回到當初。
編后:
青春期的孩子往往敏感得不可思議,方方面面都需要關懷與疏導。但這種關懷疏導與兒童期不同,青春期的孩子需要的是不再把他們當作孩子,而是站在平等的立場,以客觀的態(tài)度來教給他們知識,關注他們的心理。
作為家長,性對于青春期是一個不可避免的話題,遮遮掩掩,不用科學的態(tài)度告訴孩子正確的性知識和性觀念,會讓他們在面對自己性生理成熟時不知所措,面對性沖動和性幻想時懷疑自己、否定自己,這種內(nèi)心掙扎所產(chǎn)生的巨大壓力,會導致種種心理問題。
面對性逐漸發(fā)育成熟的孩子,更要意識到他/她已經(jīng)是一個有著強烈自尊和自我意識的獨立個體,切不可像陸華一樣,由于一時寂寞或覺得好玩,就在性上對孩子“逗著玩”。殊不知,無論是行動上或是單純語言上的“逗著玩”,都會給孩子帶來巨大的心理影響,為他們的成長埋下隱患。
(責任編輯/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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