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鐲呢?”他問:“如果沒記錯的話,我拿了四百塊給你,那是我送給你買手鐲作為生日禮物的。”
“我哥最近很拮據,我,我把錢給他了。”我躲閃著說。
“嚯,這是你第幾次給他錢了?”他惱怒地喊道:“你只是他妹妹,而不是他的媽媽,他總是很拮據,他為什么不去找新的工作,而等著你接濟?”
“我不需要手鐲。”我微聲辯解,
他抱頭頹坐在沙發上,說:“那是我為你想了很久的禮物,而你卻……你知不知道,你哥哥一直活得很窩囊。”
我立刻跳起來喊道:“對!他是活得很窩囊,就連我嫂子也這樣說,他討厭體力繁重的工作,他不求上進,他沒有文憑,可是,他是我哥哥!”
“哥哥就是理由?”他大聲說,“看看我是怎樣當哥哥的,我經常帶外甥女出去,我給她講童話,我關心妹妹的婚姻,可你的哥哥現在關心過你沒有?他只知道向你喊窮。”
“是的,”我也沖他喊道,“他現在是很讓我失望,可你知道嗎?我小時候他怎樣對我?”
“他怎樣對你?”
“他一直像個哥哥那樣地站在我身旁,保護我,容不了我受別人半分欺負,而且他從不和我爭東西,他總讓著我。有一次,爸爸出差買回兩件禮物,他一看見那個會發音的小鐘,就迷上了,可我要了洋娃娃,還想要那個,結果,結果,他讓給了我,只有我不在的時候,他才會捧著它玩一會?!蔽已廴t了說道,“他讓給了我,毫不猶豫?!?/p>
他愣了半晌,過來輕輕摟住我,我抽噎著說:“我上大學時,已經工作的他掙錢不多,可他還是常給我寄錢,他的女朋友甚至都沒得到他送的毛衣。我知道他現在活得很窩囊,可他愛我,現在的他,只是無暇顧及我,他甚至照顧不了他自己。”話畢,我的淚又急促而涌。
“你是對的。”他喃喃點頭說,“我們不需要那手鐲?!?/p>
我撲在他懷里,孩子似的哇哇大哭,我無法改變哥哥的現狀,但我知道,在已經流走的時光里,寫了些什么,而我,必須為得到的,回報些什么。
(朱和樹摘自《重慶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