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想來,她輸就輸在沒有真正愛過
卓子研第一次見到沈放的時候,覺得他太有殺傷力了。
這樣的男人,對女人絕對不是幸運。因為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這個男人的最后一個。他站在那里,不需要任何表情,懶懶地端著一杯酒,似乎全場的女人都不在他的眼里。這樣的男人,天生就是要女人哭著喊著去愛的,別的男人和他相比就只有喝涼水的分兒。誰能比得上他那分春風得意呢,不過30歲,從英國讀了碩士回來,不屑于給別人打工,自己開了公司,短短兩年,已是風生水起。
其實卓子研也并非青澀少女,26歲的職業白領,也算經過了不少的人和事,或真或假地談過幾次戀愛,她以為自己早練就了處變不驚的本事。也不是沒有驕傲的,放眼看去,她和沈放也算是各領風騷。
但是,當沈放的目光肆無忌憚地落在她臉上時,她心里便咚咚咚地擂起了戰鼓。
只是不愿意露怯,她嫣然一笑,來,我們喝一杯吧。
兩個人舉杯示意,卓子研的眼角余光便覷到了別人眼中的羨慕,心中有些得意,卻努力要表現得若無其事,見慣風月,但是一口酒下去,她嗆著了,很失態地咳起來。
沈放體貼地拍著她的背,直起身子,卓子研臉紅了。沒有想到,和沈放的第一個回合,竟是如此失態。想來,她輸就輸在從來沒有真正地愛過一個人。
此時,她只覺得一顆心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沈放送她回家,小小的駕駛室里,卓子研熱得心慌。沈放看她,你很熱嗎?
已經是深秋,寒意絲絲縷縷地襲來,她穿著極薄的晚禮服,額頭上卻冒出汗來,實在是熱得有些莫名其妙。
下車的時候,心里有些不甘,卻又不得不下,好在沈放欠身過來,這是我的名片。她故作矜持,心里卻有一朵花綻放開來。然后拿出名片以不經意的口吻說,這是我的聯系方式,以后有需要請聯系。
一口氣跑上10樓,卓子研的心像是要跳出來。進浴室洗澡,想想,又把手機帶了進去。她害怕漏接了電話。等到上了床,手機依然沉默。
這一夜,卓子研翻來覆去,迷迷糊糊中全是那個叫沈放的男人,總在離她并不遠的地方,她伸出手去拉他,總是夠不著,再往前,還是夠不著。心里一急,醒了。發了一會子呆,找出沈放的號,撥了過去。一個女人竟然等不及主動打了電話過去,男人難免會認為她犯賤,但是卓子研顧不得那么多了。情場上,誰先愛上誰便輸了,她不是不懂,但誰讓她愛上了呢?
竟然沒有關機。她有些興奮,有些忐忑。我是卓子研。
呵,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過去呢,沒想到你先打過來了。沈放的聲音磁性柔和。也許并非真話,但他懂得給女人面子。
如此,卓子研的心情一下便輕松起來了。
2.一個是游戲,一個是沉淪
和沈放在一起,卓子研才明白自己以前的那些體驗太小兒科了,不是說以前的男友就怎么差勁兒,只能說,他們把那當做了一件體力活,埋頭苦干,而沈放不是的,他踩著優雅的節奏,仿佛是和對手來一場激情的舞蹈。
他的撫摸和親吻像有魔力一般,卓子研體內蘊藏的每一個激情的分子都被激活,她情不自禁地大聲呻吟,如蛇一樣將他緊緊纏繞。每次從快樂的巔峰跌落,卓子研偎在沈放懷里,滿足地嘆氣。
“我愛你。”喘息甫定,她在耳邊說。
而他,一個翻身,已經沉沉睡去。她不知道他是聽到了還是沒有聽到。但是每次,她都會在他耳邊說:“我愛你。”
一次次的纏綿,一次次的歡愛,卓子研都很想問他:你,愛我嗎?
但是她搖頭,告訴自己,和他在一起就好,不要太貪心。坊間傳聞她不止聽過一遍兩遍,沈放艷聞無數,身邊的女子來來去去,都知道他是個三不男人,不談婚姻,不談責任,不談未來,好在他從來都是擺明了自己的態度,并不曾用虛假的承諾誘惑女人。偏偏就有那些女人,心甘情愿地和他糾纏在一起,明知道沒有結果,還是不忍罷手。
沈放言語之間,最討厭那種自認純情死纏濫打從一而終的女人。子研,還是你聰明。沈放說。
恭維也好,暗示也罷,卓子研卻不能不笑著接招:我還不想為了你這棵樹放棄整個森林呢!明明是愛的,但是沈放面前,她把自己扮成喜歡和他這種“財”貌俱佳,深諳風情的男人做游戲的女子。
成年人的游戲而已,因為棋逢對手,游戲才能興趣盎然地繼續下去。
每一次,他們都在卓子研的大床上纏綿。然后,稍事休息,沈放便離去。明明看他事后睡得極香,想著無論如何要在這里過夜了,他卻突然坐起,動作麻利地穿上衣服,我走了,你好好睡。
然后再撥他的號,已是關機。卓子研的淚慢慢地便浸濕了枕頭,自與沈放相識,她的手機便24小時開機。兩個人的態度自是昭然若揭,一個是游戲,一個卻已是沉淪了。
明知不可能糾纏還是糾纏下去,便是犯賤了。愛情是個讓人犯賤的東西啊。
其實從一開始,她便知道輸的是自己,游戲開始的時候,她已經心動,本可以拒絕的,是她自己不甘心,要跟他走這一遭,這一輩子,她不會再這樣深愛一個男人了。
朋友介紹了不錯的男人過來,有經濟基礎,也有上層建筑,人長得也還端正。其實,能遇到這樣的男人對卓子研而言是機遇,也是造化。不好拒絕,還是去了,一杯咖啡卻喝得心不在焉。沈放有半個月的時間沒有聯系她了。她的一顆心,貓抓一樣,對面的男人說些什么,竟是一句也聽不進去。
不歡而散。朋友埋怨,她亦不辯白,只張著大眼望著朋友,眼中已有淚滴。
唉,你真是犯賤,算了,不管你了。
一個人在街邊走,卻看見沈放的車。旁邊是豪華酒店。有一次,沈放帶她過來開過房的。
她只覺得心口疼,腳下邁不動步,便在街邊長椅上坐了。良久,沈放出來,身邊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低頭調笑的他沒有看到卓子研,卓子研卻把他和她看了個一清二楚。
隔了幾天,沈放的電話過來,子研,晚上有空嗎,我想過來坐坐。
她當然明白坐坐是什么意思,只說了一個字好。
放下電話,她罵自己:犯賤。
3.一生,犯一次賤就夠了
不是沒有想過逃離。每次歡愛,卓子研都告訴自己這是最后一次。
沈放卻在這個時候出了事。卓子研不清楚事情的開端始末,沈放當然也不會想到要告訴她,從來,她或者她們都只是他的游戲伙伴。
是公司的一個客戶無意之中說的,沈放一著不慎全盤皆輸,他破產了,身無分文。
一室的人聽了,若無其事,只卓子研臉色發白。旁邊人說,子研,你怎么了?轉過頭去,兀自說,這會子怕沒有女人圍著他轉了吧。
從來沒有去過沈放的豪宅。此時,已是遍地凌亂。沈放正在收拾東西,看到卓子研,很意外,沒想到,這個時候會見到你。
準備逃亡了?
嗯,明天的飛機,去廣州。
我要是不來,你恐怕連再見也不會說吧。
沈放雙手一攤,聳聳肩。
這個給你,希望對你重新創業有幫助。那是卓子研幾年打拼下來全部的積蓄,20萬。
沈放吃驚地看著她,子研,你不要這樣。游戲已經結束了。
是的,游戲結束了。現在我只是想開始另一場游戲而已。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不會讓我的錢打水漂。卓子研轉身離去,沈放,發財了別忘了還我啊,打在那個賬號里就可以了。
沈放沒有看見她的眼淚。無論沈放是否愛過她,在卓子研心里,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自己深愛的男人因為兩手空空而狼狽不堪。
3年過后。
有一天,卓子研發現自己的賬號里打進了50萬元。
沈放又回來了。據說他在廣州那邊發展得很不錯。他還是老樣子,一點兒都沒有變,無論是事業還是情場,一樣地左右逢源。
他說他想見見卓子研。電話里,他的聲音依然那么性感,我一直忘不了你,你是最完美的情人,我喜歡你,子研。
可惜情人再完美,永遠也只是情人。
卓子研說,我們還是不見面了吧,我已經結婚了,這樣對我先生不好。話語是婉轉的,語氣卻已經冰冷。放下電話,卓子研對隔桌的同事說,不是說要介紹位男士給我認識嗎,今天晚上行不行?
那一場愛情,她是全情投入,傾情表演,所以縱容自己犯賤。但她也不是不明白,女人,一生犯一次賤也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