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蘇聯的肅反運動

李　鏵

“肅反運動”的導火索

1934年12月1日，前蘇聯共產黨(布)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書記、列寧格勒州委書記謝·米·基洛夫在列寧格勒斯莫爾尼宮走廊上被人從背后開槍暗殺。這一事件在全國引起了極大的震動。當天晚上，斯大林、莫洛托夫、伏羅希洛夫、葉若夫、雅哥達、日丹諾夫等專程從莫斯科趕赴列寧格勒。斯大林親自對兇手進行了審訊。

列寧格勒政府立即采取行動。12月28日，槍殺基洛夫的兇手尼古拉耶夫連同其他13名同謀犯由蘇聯最高法院軍法科進行審判，他們均被宣判有罪而處以死刑。

1935年1月，前蘇聯政府逮捕了原“新反對派“主要成員季諾維也夫、加米涅夫、葉夫多基莫夫、巴卡也夫等人并進行了審訊。在審訊中，季諾維也夫和加米涅夫承認對暗殺基洛夫負有“道義上的責任”，但矢口否認他們事先知道這一暗殺陰謀。

基洛夫案件發生后，1935年1月18日，聯共(布)中央就基洛夫暗殺案向各級黨組織發出一封秘密信。信中說：“必須肅清機會主義的泰然自若，這種態度是從這樣的錯誤假定出發的：隨著我們力量的增長，敵人似乎會變得愈來愈馴服和不傷害人。這種假定是根本錯誤的。它是右傾的死灰復燃，它要大家相信，敵人將悄悄地爬進社會主義，他們最后會變成真正的社會主義者。布爾什維克不應當高枕無憂和粗心大意。我們需要的不是泰然自若，而是警惕性，真正布爾什維克的革命警惕性。”

肅反運動全面展開

1936年7月29日，聯共(布)中央向各級黨組織發出了《關于托洛茨基——季諾維也夫反革命集團的間諜恐怖活動的問題》的秘密信中，再一次號召各級黨組織保持最大的警惕性，不管敵人偽裝得如何巧妙，都要善于識別人民的敵人。信中說：“現在已經證明，托洛茨基——季諾維也夫惡魔在反蘇維埃政權的斗爭中，把我國勞動者的一切最兇惡的不共戴天的敵人——間諜、挑撥離間分子、破壞分子、白匪、富農等等都糾集在一起。這些分子同托洛茨基分子和季諾維也夫分子兩者之間已沒有任何區別了。我們的一切黨組織、全體黨員都應當了解，共產黨員隨時隨地都必須保持警惕性。”

1936年8月15日，報紙上公布了前蘇聯檢察院關于結束基洛夫謀殺案的新審訊和關于懲辦與此案有關人員的通報。通報中指責季諾維也夫、加米涅夫、葉甫多基莫夫、斯米爾諾夫、巴卡也夫、穆拉奇科夫斯基等16人建立一個秘密的恐怖主義中心，這個中心陰謀暗殺基洛夫，并正在策劃暗殺斯大林等人。16日起，對這一案件進行公開審訊，被告都承認了自己的罪行，這個被稱為“托洛茨基——季諾維也夫聯合總部”案件的審訊很快宣告結束，所有被告均被判有罪并處以死刑。

殘酷的肅反運動

在上述案件的審訊中，被告交代了他們和布哈林、李可夫、托姆斯基以及拉狄克、皮達可夫等人的“有罪的”聯系，據此，8月12日，前蘇聯總檢察長維辛斯基發布命令，對上述和反革命陰謀案件有關人員進行偵查。

1937年1月，開始了對皮達可夫、拉狄克、索柯晨尼科夫、謝烈布里亞科夫、利夫什茨、穆拉洛夫等17人的政治大審訊。這一被稱為“平行總部”的案件中，13人被判處死刑，4人被判處8～10年徒刑。

1937年6月11日，前蘇聯報紙上發表了關于逮捕首批著名軍事將領并把他們交付軍事委員會審判和消息。他們是，圖哈切夫斯基、雅基爾、烏鮑列維奇、費爾德曼、科爾克、埃德曼、普利馬科夫、善特納等8名高級將領。在經過軍事法庭短期的秘密審訊后，被告均宣判有罪并予以處決。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后揭露出來的材料證明，圖哈切夫斯基、雅基爾等所謂“叛國罪行”是納粹德國蓄意制造的一起假案，而前蘇聯在肅反運動中輕信了假情報，釀成了一個大錯案。1956年以后前蘇聯當局為圖哈切夫斯基、雅基爾等人恢復了名譽。

1938年3月，前蘇聯最高法院審理了被稱為“右派——托洛茨基聯盟”的案件。被告有布哈林、李可夫、克里斯廷斯基、切爾諾夫、捷連斯基、格林柯、羅森霍爾茨、拉柯夫斯基等21人。經審訊后法庭確認被告有罪，其中17人被判處死刑，3人被判處有期徒刑。

1936～1938年間，前蘇聯除上述四個大的審判案外，在整個肅反運動中，黨政軍各部門都進行了大規模的清洗。其中冤殺和錯殺了許多人，鑄成肅反擴大化的錯誤。前蘇聯的肅反運動還通過共產國際擴展到一些國家的共產黨內，造成更大的錯誤和損失。1939年初，葉若夫被免去內務人民委員職務，并指控他企圖暗殺斯大林和篡奪領導權。不久，葉若夫被處決。貝利亞被任命為內務人民委員。

肅反運動結束

1939年3月，聯共(布)召開第十八次代表大會，斯大林在會上作關于中央工作的總結報告中強調指出：把托洛茨基、季諾維也夫、加米涅夫、雅基爾、圖哈切夫斯基、布哈林和其他惡棍之類的間諜、殺人兇手和暗害分子從蘇維埃組織中清洗出去，是完全必要的。

對于前蘇聯的肅反運動，安娜·路易斯·斯特朗的評述是：“我想，任何地方的任何人都不知道1936~1938年間在前蘇聯發生的那些過火行為的全貌，也不能夠恰當地評斷其責任。不知確切數目的人，無疑地有好幾萬人，在沒有預先得到通知的情況下被捕，并且不經審判被送到北部和遠東的罪犯營中去。成千的人被處決，他們的遭遇甚至連他們的朋友也不通知。斯大林死后，前蘇聯開始重新審查這些案件。1956年2月，赫魯曉夫在第二十次黨代表大會上攻擊斯大林時報告說，過去兩年里已有7679人被‘恢復名譽。他們中間大多數都已死去。最驚人的透露是，在1934年號稱為‘勝利者代表大會上選出的134名黨中央委員會委員中，有98人，即占全部委員的70.9%，多數在1937~1938年期間被逮捕和槍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