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光環，傾聽真實的莫扎特

喬　伊

(一)

1756年1月27日,沃爾夫岡?阿瑪德烏斯?莫扎特出生在奧地利薩爾茨堡一個宮廷樂師的家里?幼年的莫扎特長相極為普通,鼻子尖又長,腦袋碩大,一道深溝在下巴中間,臉上還長滿了褐色的雀斑?但是,他那雙明亮清澈?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卻顯得那么的睿智超凡?

兒時的莫扎特,內心世界似乎永遠缺乏一種安全感?因為他總是不停地問著家人:“你還愛我嗎?”雖然家人不厭其煩地告訴他:“愛你,孩子,你永遠是我們心中的寶貝……”但他將信將疑的追問依然沒有停止?

莫扎特自幼最崇敬他的父親,希望每時每刻跟在父親的身后,以得到父親的保護和疼愛?周圍的人曾不止一次地聽他講:“我的父親僅次于上帝!”

幼年的莫扎特已顯露出了極高的音樂天賦?身為宮廷樂師的父親,從莫扎特3歲起就開始指導他練習彈鋼琴?盡管當時莫扎特胖胖的小手全部張開也夠不到鍵盤上的一個八度,但憑借著對音樂的癡迷和執著,4歲的莫扎特已能準確流暢地彈奏短篇幅的樂曲,5歲時就能譜寫短小的曲子,6歲第一次登臺演出,7歲時與父親和10歲的姐姐一起參加為時3年半的歐洲大陸巡回演出?

巴黎?倫敦?阿姆斯特丹?日內瓦?洛桑?伯爾尼?蘇黎士?溫特圖爾?沙夫豪森?慕尼黑?法蘭克福?波恩?維也納?米蘭?波隆那?佛羅倫薩?那不勒斯?羅馬等許多地方都留下了他美妙絕倫的音樂?

17歲時,他已經譜寫了如歌劇?交響曲?彌撒曲?四重奏等不同類別的音樂,并先后三次去意大利巡回演出,他所到之處都能引起不小的轟動!奧地利國都維也納的皇帝也曾專門請他進宮演奏?

1773年,莫扎特的家鄉薩爾茨堡新上任的親王兼主教科羅拉多,很欣賞莫扎特的音樂才華,于是,就請他在大主教的宮廷樂隊里擔任首席樂師?

但是,正值青春年少的莫扎特反叛脾氣很強烈,他忍受不了宮廷里繁雜的禮節和要求,對主教科羅拉多的嚴厲管束更是心懷不滿?終于有一天,積壓在莫扎特內心中的怨氣如火山一樣噴發了?

那天,科羅拉多讓莫扎特去郵寄一個包裹,不服調遣的莫扎特直言告之:“我沒錢雇用郵車?”科羅拉多非常惱怒,咬牙切齒地說:“小人,我再也不想見到你?”而不甘示弱的莫扎特回敬道:“彼此,彼此!”接著,莫扎特當天就呈遞了辭職信?

莫扎特的父親并不贊成他的過激行為,為此,父子二人還爭吵了一番?然而這一次莫扎特沒有聽從父親的安排,獨自前往維也納定居?

(二)

1782年,26歲的莫扎特愛上了一個名叫雅洛西亞的歌劇演員,她堪稱當時歌劇舞臺上的臺柱子?但是,當莫扎特向雅洛西亞表達愛意時,卻遭到了她的拒絕?就在他愛情受挫而抑郁時,雅洛西亞的妹妹康絲丹絲悄然無息地走進了他的生活?

當莫扎特把娶康絲丹絲為妻的消息告訴遠在薩爾茨堡的家人時,卻遭到父親的強烈反對,他認為康絲丹絲的父親只不過是個沒有成就的普通樂師,她的出身配不上莫扎特?但莫扎特的決心已定,將父親的反對全部拋至腦后,依然與康絲丹絲舉行了簡樸的婚禮,開始了他們的婚姻生活?

賢惠的康絲丹絲非常支持莫扎特的音樂事業,為了讓莫扎特找到創作靈感,她經常大聲朗讀書中的故事給莫扎特聽,而莫扎特也會在聽故事的過程中,即興寫下一些音符?至今,在莫扎特創作的作品中,還有很多是當年夫妻二人的即興之作?

然而,盡管莫扎特工作得很努力,但是他們的生活并不富裕,莫扎特常常要依靠教授鋼琴和開音樂會來勉強維持生活?

1787年,即莫扎特婚后第5年,他的父親因病辭世?當時莫扎特正在創作歌劇《唐璜》,這是一部節拍沉郁的經典之作,莫扎特把對父親的思念深深融進樂曲中,無處不回蕩著莫扎特對亡父的敬畏之情?

父親的死,讓莫扎特對生命的短暫感到惶恐,甚至他每天晚上入睡前都會為明天也許不再醒來而憂慮?在消沉情緒的驅使下,他開始迷戀賭博?酗酒?美色等等?

盡管如此,莫扎特并沒有荒廢創作,他為普魯士的公主創作了鋼琴協奏曲《女人心》,為波西米亞新主利奧潑德的加冕禮而創作了《泰特斯》,劇院經理舒良內德讓莫扎特創作了《魔笛》?在此期間,康絲丹絲不斷地患病,需要很多錢支撐高額的治療費用?

于是,長期的體力透支以及巨大精神壓力,讓莫扎特患上了嚴重的精神抑郁癥,面對疾病的折磨,莫扎特沒有選擇到醫院去就診,而是私下服用含高咖啡堿的藥物?即便身體如此糟糕,也沒有延誤他的音樂創作,期間他還為伯爵剛過世的年輕太太譜寫了“安魂曲”?

(三)

1791年10月13日,莫扎特迎來了他創作上的又一巔峰?他創作的歌劇《魔笛》在維登歌劇院晝夜演出?那激昂而富于變化的華美樂章,震驚了全場的觀眾?

那以后,請莫扎特譜曲的人越來越多,更有匈牙利和荷蘭的達官貴人,以終身年金請莫扎特進行音樂創作?

創作音樂的天賦給莫扎特帶來巨大的經濟收益,但是,日益加重的抑郁并發癥也時常痛苦地折磨著他?

有了錢,向來愛打扮的莫扎特更加注重自己的外表?他穿衣要請專門的裁縫用綾羅綢緞特制,還雇用了貼身侍者,花重金買了一匹良駒代步,并請來專門廚師為他配餐?

在花錢方面,莫扎特不僅對自己和家人大方,而且對外人同樣慷慨?他可以向大街上的乞丐無節制的施舍,朋友借錢更是毫不吝嗇,即使有些朋友故意賴賬,他也不會去上門追討?他的每場音樂會都座無虛席,但多數人都不買票,倘若劇場管理員查票,他會站出來說:“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你們不要那么小氣嘛?”

18世紀90年代初,莫扎特的經濟每況愈下,日漸拮據?他不僅辭退了侍者和廚師,甚至有一次為了晚餐而到當鋪當賣家什?不僅如此,他還多次向好友借錢,打發入不敷出的日子?

1791年12月5日,古典樂派最典型的作曲家莫扎特因貧病交加在維也納逝世,享年35歲?他將生前創作的美妙至極的22部歌劇?41部交響曲?27部鋼琴協奏曲?6部小提琴協奏曲以及其他大量各種體裁的器樂與聲樂作品留給了世人?

雖然活著聲名顯赫,但他去世后,由于經濟的拮據,莫扎特的遺孀康絲丹絲竟沒有錢給他舉行葬禮,無奈之下,她只花了8個銀幣將丈夫葬在一座普通公墓里?

送葬那天,莫扎特生前的好友以及曾接受過他救濟的人,竟都沒有出現,讓本來凄婉的葬禮變得更加凄涼?

“人們都視我為不學而成的音樂天才,以為我的藝術得來全不費功夫?實際上,我只是一個懂得琴鍵的凡人?只不過,肯花更多的時間來思考作曲?其實,每一部名作的背后,都浸透著我艱辛的汗水和努力……”

莫扎特彌留之際留給世界的遺言,濃縮了這位世界音樂巨匠短暫而輝煌的一生?雖然他的生命歷程同樣寫有與普通人的缺憾,但卻讓我們傾聽到這位音樂大師真實而動人的人生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