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童話

李群 編譯

在上世紀30年代一個寒冬的夜晚，小女孩芭芭拉趴在父親膝前，天真地問：“爸爸，為什么我媽媽跟別人的媽媽不一樣呢？”一個簡單的問題，卻令鮑勃·梅依心痛欲碎。

他的目光偷偷落到房間對面，年輕的妻子正躺在沙發上，身受癌癥的折磨。妻子臥床不起已經兩年了，鮑勃所有的收入和積蓄都被昂貴的醫藥費耗盡，苦難已摧毀了兩個成年人的生活。這一刻，鮑勃意識到，女兒的幸福也岌岌可危。他用手指梳理著女兒的秀發，默默祈禱著能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

對于“異類”這個詞的含義，鮑勃心里再清楚不過了。他從小發育不良，常常被伙伴們欺負。上大學后，由于身材瘦小，經常被誤認為是哪位同學的弟弟。成年之后，生活也不如意，許多同學一畢業就找到體面的工作，他卻只是在一家小公司做廣告策劃。如今，年過而立的鮑勃債臺高筑，潦倒不堪。

鮑勃自然不會料到，自己對女兒問題所作出的回答將會帶來什么。在芝加哥那個寒冷的冬夜，在那間破舊的居室里，鮑勃讓女兒倚在自己肩上，為她編造了一個故事——

“從前，有只馴鹿名叫魯道夫。它是世界上唯一長著紅鼻子的馴鹿，人們很自然地稱它紅鼻子魯道夫。魯道夫的怪鼻子令它非常難堪，馴鹿都笑話它，就連它的父母和妹妹也受到連累。魯道夫因此陷入了無限自卑中。

這年的平安夜，圣誕老人召集了4只健壯的馴鹿，準備環游世界去給孩子們送禮物。但是濃霧突然籠罩了大地，圣誕老人知道，在這樣的天氣里根本無法找到煙囪。突然，魯道夫出現了，它的紅鼻子在霧中閃閃發亮。圣誕老人的難題解決了，他把魯道夫帶到雪橇前，套上韁繩，然后自己坐上雪橇，他們出發了！魯道夫帶著圣誕老人安全地到達了每一根煙囪。風霜雨雪都難不倒魯道夫，它的紅鼻子像燈塔一樣能穿透迷霧！

圣誕老人告訴大家，是魯道夫挽救了那年的圣誕節。從此魯道夫成為最有名的馴鹿，受到所有人的尊敬和喜愛。紅鼻子曾經是它的恥辱，如今卻讓它成為人們羨慕的對象。”

故事講完了，女兒開心地笑起來。從那以后，每天晚上芭芭拉都纏著爸爸把故事再講一遍。最后，鮑勃簡直在睡夢中都能把它背出來。

圣誕節快到了，鮑勃買不起昂貴的圣誕禮物。他決定把魯道夫的故事改編成一首兒童詩，配上插圖，制成小畫冊，作為送給女兒的圣誕禮物。一晚又一晚，女兒入睡后鮑勃便開始工作。

就在畫冊即將完成時，妻子去世了。雖然知道這是無可避免的結局，鮑勃還是悲痛萬分。現在，女兒成了鮑勃生活在這世上最大的安慰。

圣誕節終于來到了。在公司的圣誕晚會上，鮑勃當眾朗讀了自己的作品。起初，喧鬧的人們邊聽邊笑，后來便逐漸安靜下來，最后，大家都情不自禁報以熱烈的掌聲。第二天，芭芭拉收到父親親手制作的禮物時喜不自禁。鮑勃清楚地記得，那是1938年圣誕節。

截至1947年圣誕節前夕，《紅鼻子魯道夫》已經售出600萬冊，成為全球最暢銷的圖書之一。在歷盡坎坷和不幸后，鮑勃終于取得成功，贏得了人們的尊重和敬佩。

后來，每逢圣誕節，鮑勃總是心懷感激地回憶起當年那個夜晚。沒想到女兒一個小小的問題，竟然造就了世界上最暢銷的童話。

也許，真正的童話就是生活本身。

（摘自《環球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