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十六鋪”前世今生

王悅陽

在人們的理解中,中西方建筑風格交融的外灘,總是象征著現代都市文明的發源和時尚精英的匯總,更是現代都市理想生活方式的象征?這樣的意義,在新一輪的城市建設中仍將被延續?

十六鋪,曾是上海十里洋場的起始地,承接著海派文化的歷史文脈?如今,在拆除了3年之后,一座融濱江親水休閑?浦江觀光游覽等多種功能為一體的全新開放式“新十六鋪”碼頭即將誕生?

十六鋪的地名起源最早可追溯到1860年,當時太平天國軍隊攻陷蘇南浙北,并向上海推進,清政府為了防御太平軍東進,建立起一種軍民聯保聯防體制——商業團防,并把上海城廂劃為27個“鋪”?“十六鋪”是當時最大的“鋪”,它所轄區域約為今天的東門路以南?中華路以東?萬裕碼頭街以北?黃浦江以西的地區?這塊地方正是上海各種碼頭集中之處,出入旅客甚多,所以“十六鋪”也成為名氣最大的“鋪”了?1876年,“十六鋪”被招商局買進,改稱為“南棧碼頭”,后又因招商局擴展業務,對十六鋪進行了大規模的擴建,從此成為上海最大的商業中心和交通運輸樞紐?1949年上海解放,“十六鋪”收歸國有,改稱“中國人民駁船公司第三碼頭”,1952年才正式定名為“十六鋪碼頭”,沿用至今?

除了擁有發達的運輸功用之外,十六鋪也積淀了不少歷史文脈,豐富多彩的外來文化與世俗生動的老城廂文化相結合,形成了上海獨有的“碼頭文化”?舊上海無人不曉的“大亨”杜月笙,早年也曾在此地的“鴻元盛”水果行當學徒;徐志摩曾在這里登上“南京”號遠洋輪,奔赴大洋彼岸的美國游學;張愛玲曾在這里款款上岸,搭上小東門的有軌電車,去往常德路上的那個家……這些關于十六鋪的種種細節構成了具有文化氣息的上海城市特征?

十六鋪曾經是上海這座城市誕生與繁榮的見證?近年來,上海的城市空間發生了滄桑巨變?上世紀80年代,十六鋪已成為中國規模最大的水上客運中心?但進入90年代,隨著國內其他水上客運中心的興起,以及水路航線的不斷變化,十六鋪逐漸退化成普通的交通中心?這一變化,其實也標志著那些曾經習以為常的老上海的生活方式和生存狀態的變化?2001年,上海市開始醞釀“黃浦江兩岸綜合開發計劃”,十六鋪也因此站在了命運的節點上?2003年9月,原先承載著上海至崇明島?舟山以及長江航線的十六鋪客運碼頭,搬遷至吳淞客運中心?2004年12月2日凌晨1時,具有百年歷史的十六鋪碼頭在爆破聲中完成了歷史使命?同時,改造計劃開始醞釀?

關于十六鋪改造的最初設計方案,曾經有三種不同的設想:一是在中山路西側重建一段仿古老城墻,突出十六鋪與老城廂特有的歷史文化資源,并恢復部分舊上海城區的面貌,與周邊外灘“萬國建筑博覽群”的高雅,以及對岸浦東陸家嘴金融貿易區的現代相互輝映,使得十六鋪不光成為具有“新舊邊界”含義的地標,更作為上海百年巨大發展的見證,屹立于浦江南岸?二是繼承十六鋪以往的水上交通站作用,重新建設一個綜合性多功能的水上巴士樞紐,繼續為上海的水上航運服務?但由于黃浦江整體功能逐漸由航運轉化為旅游觀光,因此該設想并不可行?三是擬建一個大型綜合商業建筑群,以恢復老上海市民生活為亮點,著眼打造另一個以老上海文化為特色的“新天地”,發展成為以餐飲?旅游?購物?住宿為特色的高檔消費區?屆時,老上海的臺階路?黃包車等又將在此重現……但記者近日從上海市申江兩岸開發建設投資有限公司了解到:十六鋪地區今后的發展“藍圖”,是建造一個現代化的?大型的水上旅游中心?這一項目已于日前動工?

據介紹,十六鋪水上旅游中心的設計規劃,是在中標的西班牙設計師的方案上,逐步深化而成的?它起自人民路,至復興東路止,全長近1公里,并以東門路為界,劃分為一?二兩期?根據原先的計劃,十六鋪將興建一座大型的水上旅游集散中心,該中心以通體透明的玻璃結構為主,分成上中下三層,水下層為地下車庫,水上層是游船碼頭,最上層則為親水平臺,可供市民游覽觀光,但有關部門最終并未采用這一方案?目前,十六鋪的整體設計思路被確定為“開放”與“親民”,除了大型游船碼頭之外,將開辟大量公共空間與綠化帶,并有多個濱江親水平臺,還將與現在的外灘觀光長廊相銜接,連成一片,呈現出通透?自然?現代,與浦江兩岸景色完美融合的整體效果?此外,還有數個提供市民休閑的場所也在計劃之中?

目前,第二期開發段400多米的“大達碼頭”已經啟用了將近2年,作為十六鋪旅游中心規劃的組成部分,“大達碼頭”沒有在時髦的“游艇經濟”上做文章,而是把著重點放在大眾化的游船市場上,承擔著世界各地游客的浦江游覽活動?在投入使用的兩年內,強生?盛融以及金茂等3家公司的4艘游船已進駐其中開始營運,將來的發展目標是把黃浦江上全部11家游船公司悉數納入其中,最終使十六鋪成為上海的水上旅游集散中心?而內陸片則致力于建成高檔商業中心和生態親水區?預計在2010年世博會前夕,一個不僅可供游輪停泊使用的休閑式水上旅游總站,同時又可融觀光?休閑于一體的新十六鋪將展現在全世界人們的眼前?

作為上海近百年來城市發展與水路運輸的參與者?見證者,每個新?老上海人對十六鋪都有著特別深厚的感情?即將建成的新十六鋪,將帶給我們怎樣的新奇和遐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