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夢

王水根

唐可銘剛到而立之年就從辦事員升到了辦公室主任，最近局里又風傳有可能成為副局長的后備人選。他一下子感到像上了天，渾身輕飄飄起來。

辦公室里的幾個年輕女科員立時對唐主任變了態度。以往，唐可銘的部下都有些瞧不起他，說他在“仕途”路上有些不正經，老是圍著四個局長轉，還時不時將女科員安排到飯局陪吃陪玩的娛樂上，并美其名曰服侍好領導。科員們頗有微詞，但唐可銘總是反唇相譏：這有什么？我們的職責之一就是要服侍照顧好局長！科員們敢怒不敢言。如今，聽說唐可銘又要榮升了，幾個女科員連忙轉向，將“不屑”變成“恭維”，其中有兩個小姑娘居然暗地里唐局長長唐局長短地叫了起來。起先，唐可銘還制止，可后來就隨她們叫去了。

不過，女科員中也有例外。辦公室里那個叫俞麗麗的打字員就不買賬，她從沒給過唐可銘好臉色看，背地里也時常出言揶揄：嘿，靠這種手段向上爬，總有一天要栽倒下來的。俞麗麗30歲不到，人生得并不漂亮，因而那些“外事”交際幾乎輪不到她。自從她的“怨言”傳到唐可銘耳朵里，唐可銘著實一驚，心想是我虧待她了。自此以后，他就有意無意地安排俞麗麗參加一些局里的接待活動。俞麗麗也很知趣，常常報以莞爾一笑。更讓唐可銘心跳的是，俞麗麗不止一次對他說：“唐主任，我有些話想和你談談……”每逢此時，唐可銘總是一笑：“有機會再說吧！”其實，唐可銘心里明白，俞麗麗大概是有意于我。可你也不去照照自己面孔，我的老婆要比你漂亮十倍，你也配？所以他一次又一次地婉拒俞麗麗的“談談”相邀。

可是一次偶然近距離接觸，改變了唐可銘的想法。那是盛夏的一個晚上，局里組織游泳，唐可銘照例作了精心布置，安排女科員們一對一地照顧好局長，而俞麗麗被分配為“機動”，隨時聽候調度。他望著泳池里幾個局長玩得很開心，心里踏實了，就自顧自游了起來。哪想到就在這時，俞麗麗笨拙地走了過來，對他笑著輕聲地說：“能教教我嗎？”唐可銘定神一看，驚呆了！平時并不起眼的俞麗麗竟是如此動人，她穿一套紅色泳裝，露出雪白耀眼的皮膚，渾圓的雙肩配上高聳的胸脯，周身的曲線美到無法形容。唐可銘一時竟回不過神來，這時俞麗麗又嬌氣地說：“教我游泳啊！”唐可銘一怔，連忙伸出雙手，扶著俞麗麗臥到水面。就這一瞬間，唐可銘感到俞麗麗的肌膚細滑如油，像一股電流直擊心肺，他頓時心猿意馬起來……

游了一會后，俞麗麗忽然心事重重，欲言又止地對唐可銘說：“我想和你談談……”這次，唐可銘沒有回絕，而是爽快地答：“好啊，我也想和你說說心里話，明天你上班早點來。”

當天夜里，唐可銘獨個兒躺在床上輾轉難眠。他的妻子跟單位領導出差已經三天了，唐可銘細細回味著游泳時的情景，一會兒想到俞麗麗的細嫩白凈的皮膚，一會兒又想她那誘人的“雙峰”。想著想著，他情不自禁地捻了捻手指，指間居然還留有滑膩膩的感覺，禁不住渾身燥熱起來。他反復自言自語：機不可失，機不可失……

第二天俞麗麗早早的就來上班了。當唐可銘走過打字室，心里已是急不可待。可俞麗麗并未笑臉相迎，而是神情異樣地說：“我想和你……”唐可銘望著俞麗麗，想起昨晚她游泳時的美態，竟一時沖動起來，忘乎所以地上前緊緊抱住俞麗麗，口中發出喃喃聲：“麗麗，不用談了，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也想……”

“啪！”唐可銘臉上重重地挨了一巴掌，俞麗麗怒目相向。唐可銘愣住了，他訥訥地問：“你不是要和我談……”俞麗麗說：“不錯，我是要和你談談，可那是我們家庭之間的正事，你卻幾次三番回絕我。”唐可銘以為傷了俞麗麗的心，連說：“對不起啊！那你先講吧！”

俞麗麗整了整衣服，臉色熬白，嘴唇顫抖著說：“唐可銘，我要和你談的是，叫你老婆別再勾引我老公！他們兩人一塊旅游去了，住在一起了！”唐可銘一聽，差點兒昏過去。

沒幾天，唐可銘被局長叫了去。局長對他說：“小唐啊！科里的同志對你反應不佳，看來你還得在辦事員的崗位上再鍛煉鍛煉。”唐可銘聽畢，這下真的昏倒在地了。 ■（責編：文講 圖：薛志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