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怪誰

張運國

老邱的妻子葉琳，是個特別愛美、愛漂亮的人，穿高檔時裝，用高檔化妝護膚品，夾雜著少許白發的頭發也染成了時髦栗黃色。這還不算，連著半年時間，她在一家韓式美容保健院做了全套美容術，整個人變得更加精神、年輕、漂亮。

同事看到這些后，見到老邱開玩笑說：“你妻子看上去比你年輕20歲，當心她花心跟別人私奔了。”

老邱呵呵一笑，沒有理會別人的話。其實，葉琳這么打扮也是得到老邱同意的，他跟葉琳從小青梅竹馬，情深意篤，看到別人的老婆打扮得跟花似的，他當然不愿意讓自己的妻子比別人差，撒開手讓妻子在愛美路上越走越遠。

“五一”長假到了，老邱帶著葉琳到境外旅游。去機場的路上，葉琳扶著老邱，親親密密的樣子，著實贏來了很高的回頭率。老邱高興，葉琳當然更高興。

到了機場，忽然有人叫住老邱。回頭一看，是老邱的初中同學馬東。馬東在機場當保安，幾年前兩人還有過來往。馬東瞪著大眼睛，把老邱和葉琳看了又看，滿眼都是羨慕、嫉妒的神情。看到馬東的眼神，葉琳更加得意，高高揚著頭，故意躲開他們，讓他們說話。

馬東把老邱拉到一邊，臉上露出幾絲詭秘的笑容，問：“怎么啦？你有錢了，也換老婆啦？”

老邱忙解釋：“哪兒的話，還是原來的老婆，我怎么會換老婆？”

馬東“嘿嘿”怪笑著說：“算了吧！你原來那個老婆，我見過兩回面，根本就不是這位。你呀，是不是也像那些有錢男人一樣，一有錢就變壞了？”

老邱想給馬東解釋清楚，免得讓他誤會。但是，話到嘴邊老邱又咽了回去。這樣更好，讓馬東好好羨慕去吧，而且，像馬東這樣驚嘆的人，過去見得多，解釋也沒用，隨他去吧。于是，老邱也沖著馬東不置可否地“嘿嘿”一笑，算是回答了他。

馬東連連咂嘴，不住地嘆息：“你小子真有艷福，不得了，不得了！”

這時，廣播里響起了提醒乘客登機的消息。老邱忙跟馬東告了別，然后挽著葉琳往登機口走去。進了驗票口，邊檢人員認真查看著老邱和葉琳的身份證件，來來回回看了又看，最后指著葉琳說：“這個身份證是不是你的？”

葉琳愣了一下，說：“是啊，是我的。”

邊檢人員對著身份證，又看了看葉琳，看得葉琳心里都有些發毛了。這時，邊檢人員對葉琳說：“對不起，你與這個身份證上的相貌相差太遠，簡直就不是一個人。據此我們斷定，你可能假冒他人身份證，并有非法移民傾向，所以你不能出境。”

邊檢人員一席話，說得老邱和葉琳心里一陣冰涼。葉琳的身份證怎么會是假的呢？老邱和葉琳忙向邊檢人員解釋：“身份證是十多年前辦的，現在肯定跟照片有差距，身份證不是假的。我們是去旅游，沒有想移民到國外。”

邊檢人員笑了一下，指著葉琳說：“是啊，身份證是十多年前辦的，上面的照片也是十多年前照的。可是，為什么十多年后的現在，人卻比照片上更年輕了？她應當比照片更老才合理吧？這個你們怎么解釋？名義上，你們是去國外旅游，可真正的目的只有你們自己清楚。這種事我們見多了。”

邊檢人員說完，將老邱和葉琳引到一邊，要他們讓開通道讓別人通過。老邱和葉琳急了，眼看飛機就要起飛了，可是如果這個時候卡了殼，去境外旅游不就泡湯了？！猛然，老邱想到了馬東，他是機場保安，求他出面幫忙解釋解釋，也許能行。

老邱找到馬東，求他幫忙，讓葉琳通關。馬東聽完后，一臉為難的樣子，低聲說：“按說，這個忙我能幫。但是，中國有句古話，勸人和不勸人離。我現在幫了你，讓你帶著她出了境，最后你再不回來了，那你家里的結發妻子不就慘了？害人的事，我不做。”

老邱忙著解釋說：“她真是我結發妻子，我向你起誓詛咒，絕對沒有騙你！”

馬東冷冷一笑，對老邱說：“你什么話也別說了，打死我，這個忙我也不幫。跟你說實話，我向來就恨那些有錢就變壞、花花腸子的男人！”

馬東說完扭頭就走。不一會兒，只聽到機場一陣轟鳴，老邱和葉琳買了機票的那架飛機騰空而起，直插藍天。老邱和葉琳望著越飛越遠的飛機，重重地嘆了口氣，無話可說。 ■（責編：小川 圖：薛志華）